北境雪國,以“擁雪關”為關隘,掣肘妖國,抵禦雪魔。
蕭啟山著一身布衣,卻是當年他流放不正山時的衣衫兒,身跨棗紅怒馬,劍指擁雪關。
九州烽煙十餘載,天武便以“賀蘭”為名,賀蘭軍中,又以“汗青騎”為首。
當年的少年將軍賀蘭汗青,已然是凜凜將軍,一人獨守擁雪鐵關,登闕而望。
忽爾,西南妖國,兵馬雷震,足有二十萬鐵騎,橫刀而立。
“將軍,擁雪關危矣。”
賀蘭汗青目如虎狼,卻是一絲不懼,擎著“鎮孤劍”,便騎馬出城。
蕭啟山一望賀蘭汗青,卻回首一望妖國之將,大吼一呼:“妖國,退。”
“吾奉妖帝之命,相助雪國武王。”
呼!
一道離弦之箭,穿透那妖國領軍之人,蕭啟山擎著百石巨弓,眸中一怒:“殺。”
雪國魔族旌旗一動,殺意橫起,卻是劍指妖國將士。
沙場冷颯,冤魂嗚咽。
妖國一退,便是百裏之外,不進半步。
“蕭啟山有個妖孽兒子,他也是個妖孽性子。”妖帝一呼,便不多言。
···
“汗青。”
“拜會,啟山叔父。”
“沙場無情,提劍。”
“嗯。”
賀蘭汗青一劍而動,身如勁虎,影若流沙,橫劍出,天穹一暗。
蕭啟山眸含寸芒,寥寥一劍,一劍穿腹,血色染黃土,勝負已出。
“叔父,可能應我,不屠戮百姓,不造殺孽。”賀蘭汗青半跪著,含著血沫一呼。
“你如你父···我應你。”
賀蘭汗青咧嘴一笑,血色順著衣襟兒,浸透了內甲,卻是心中燦然。
他跪倒在沙場之上,如同石像,眼看著魔族鐵騎,破了擁雪關。
一刹之間,大雨磅礴。
地上的血色,被大雨掩埋,而深深的鐵騎印,陷入泥土。任是再大的雨,也無法掩埋。
“汗青,你得活著。”
蕭啟山路過他身旁的時候,似是父輩,諄諄言語,如仲夏涼風。
擁雪關···破了。
當年,蕭氏三口流放不正山的路,蕭啟山又走了一遍。
那一條路,他走了三年。
這一條歸路,他走了三天。
寥寥幾十載,九州已然不是當年的九州,天武也不是當年的天武。
而尚京還是當年的尚京,如同故土的尚京。
九州烽煙起,百姓苦矣。
自擁雪關朝尚京而去,皆是屍骨葬野,民不聊生。
而高歌猛進的雪國魔族,並非一人未死。便在今朝,蕭啟山便一刀斬了三千人。
三千顆人頭,便懸在一處名為“廉相”小石城的城門之上。
三千人,千人為帳。
一帳人,起了霸占他人之心,便誅殺三帳人。
軍有嚴明,實為狠策。
他兵不血刃,便直搗黃龍。
幾十載,尚京暗淡了許多。
城闕之上,金戊衛皆是列陣而待,旌旗豎天。
人皇立於丹青樓上,一旁是夏近白,一旁便是衣衫襤褸的唐逝水。
“這十年乞丐,可看清人間冷暖。”人皇一呼。
“人間無人,怎有冷暖。”唐逝水手中提著的還是那把逝水扇,不過破舊了許多。
“我知曉唐家老祖在藏兵穀有五萬人馬,在謫仙丹古有三萬人馬。”人皇夏淵末一呼,繼續說道:“以你的命,值多少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