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軟的沼澤與其他地方相差無幾,皆長了一層厚厚的黑苔,根本令人無法辨別哪一步會出現暗沼。唯一的辦法恐怕隻有一小步一小步的探查,見到不對,立即縮腳回來,另選一條較為結實可靠的路行進,可是這種方法確是十分費力費時間。
要知道我當時見豹爺大半身已經陷了進去,心急如焚,救他心切,隻覺得他的周圍才是沼澤,竟然忽略了自己的腳下,一大步跨了出去。
就這樣,自己一步陷了下去,竟然還帶上了東方馥雪。
這時我們根本無法自救。
“桑原!桑原!”
我繼續對著對講機呼叫著,連嗓子都喊得有些沙啞,可是對講機的另一頭卻依舊無人回應,就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機器,絲毫不起任何作用。
“該死的!這桑原搞什麼!”豹爺在後麵熬起了火罵道,同時一拳打在了泥濘的沼澤上,濺起大片的爛泥花,搞得豹爺滿臉泥巴,瞬間變成了大花貓。
但是豹爺這一下力道可不小,原本才沒到胸口的沼澤位,居然一下子下降了一大截,果然盲目亂動隻會越陷越深。
“豹爺,你別亂動!”我立馬喝止住他,像他這樣意氣用事隻會越陷越不可收拾,早死一步。
這時見豹爺稍微平靜一點,我便觀察起四周環境,希望找到可以逃生的辦法,畢竟在電影中,那些借助藤蔓和樹幹逃脫不在少數。
但沼澤上隻橫七豎八的亂插著一些細小樹枝,哪來什麼救生工具。
隻見這些細小的枝頭上結了幾張沾滿灰塵的蜘蛛網,柔軟殘舊,似乎輕輕一吹,就會破得根本找不到修補的途徑,不知為何會堅韌留存到至今。
偶爾沼澤上,會出現一些飛舞的蟲蠅,它們快樂的搖擺著,但是這些無頭腦的蟲子,一不留神就被它撒出的網粘捕住了。
這時,它們爭紮著。但這些柔軟如細絲般的蜘蛛網,似比銅牆鐵壁還要堅硬牢固。可是越是奮力逃脫,隻會使它們越被裹的不得動彈。
直到最後,這些飛蟲使盡了渾身解數,用光了全部力氣,它們已經再沒有任何力量再去為自己的生死博弈一回。就像陷入泥漿的我們,根本沒辦法不借助任何外力,將整個身子拔出這吞噬生命的魔口。
過了片刻,不知道哪裏冒出一隻黑灰的蜘蛛,體態輕盈,長滿濃密毒毛的八隻腳來回擺動,攀爬在泥濘的沼澤上,如履平地。蜘蛛爬在了沼澤上,從我的身旁經過,在樹幹根前磨了磨腳,似乎也被這泥濘的沼澤沾上了不少泥漿,等覺得幹淨了,隨後就爬上了枯木樹幹直奔上頭的殘網而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隻蜘蛛飽餐了一頓,又修補好了網,再次離開我們的視線。可是,直到現在對講機裏依舊沒發出任何聲音。
“我們是被桑原耍了嗎?”我咬了咬牙關,暗道。
看了看身旁的東方馥雪,又扭頭看了看豹爺,此刻我們三人一言不發,因為一切根本無可奈何,隻能靜靜的躺在沼澤地,要麼等到救援,要麼等到死亡,但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此刻我深深覺得,我們和那些渺小的蟲蠅,又有什麼區別,越是掙紮越是無力,隻有等待,等待收割我們性命的‘蜘蛛’出現,也許就那時會真的看到死神的降臨。
但更重要的是肮髒而又泥濘的沼澤地不止這點,這裏沼氣彌漫,微微帶著點熏臭氣,令人十分難受,整個鼻子嘴巴都感覺呼出不了半口氣,像是被無形的塞住了一般,但隻要一旦吸氣,撲麵而來的就是大片大片會致人休克的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