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刹那,也許是對危險不自覺的反應,她的手瞬間抓住了我的手,但如此大幅度的動作,難免牽扯到傷口,隻見她眉頭微皺,麵露難堪之色,估計剛才疼的不輕。
我也沒去多問她,這下她自己將手搭在了我的手上,我也沒打算放手,緊緊的握著,宛如掌心捧著一塊易碎的玉,戰戰兢兢的嗬護著,但心底卻有著淡淡的暖暖。
頭上鍾乳石的光芒閃爍到水麵,照映出波光粼粼的水麵,在這幽暗光影間,豹爺桑原走在前邊開路。而我,牽著東方馥雪的手,慢慢地跟在後頭,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跨過了一個個水窪,渡過了一條條河灘。四個人,八隻腳踩水發出的嘩嘩濺水聲,在這片深沉的洞穀中幽幽回蕩開去,似乎飄向河流黑暗的下遊,許久之後方才回響起這些飛濺水滴的落水聲。
洞穴中除了嘩嘩的落水聲,再也找不到其他聲音。這一路上,我們都沒開口說話,也許豹爺是對前路漫漫黑暗莫測而緊張彷徨;也許桑原是還在擔心著山本晴子的安危;也許東方馥雪是因為傷勢不願開口說話;而我,並不是因為此刻隻想靜靜地牽著東方馥雪的手,而是這陰森黑暗的地下世界讓我湧現出一絲不安,因為這兒不自覺地會讓人沉默,生怕一出聲就驚動一些沉睡著的可怕東西。
我們就這樣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這條小溪竟然在一處轉了個彎,然後又轉了幾個。
就這樣又走了一陣子,前方竟然出現一條青石磚鋪就而成的長廊,而河流也在此處截止,腳下出現了一個約莫一丈高的小瀑布,河水從這兒傾瀉而下。因為流水稀少,瀑布缺了磅礴的氣勢,但卻響起叮咚叮咚的悅耳聲。
而瀑布下冰涼的清水也不停留,順著長廊旁邊長滿青苔的溝渠,悄無聲息的流向黑暗處。
“看來上邊的宮殿,終究是個擺設,鳥羽真正皇陵恐怕要在這。”我猜測道。
這時桑原眼中似閃現出一絲希望,“快進去看看吧,說不定法杖就在裏麵!”
我當即拍了拍桑原的肩膀,叫他保持冷靜,因為事情往往是越到最後越危險,千萬不能因為勝利近在咫尺而興奮過頭。
桑原點了點頭,接著我們陸續跳下眼前這頗有高度的小瀑布。而東方馥雪因為身上有傷,我特意將製作了一個簡易的攀爬繩,綁在了一塊岩石上。
“來到我背上來吧!”我蹲下身子,朝她招了招手。
然後,東方馥雪輕輕地笑了,似乎也跟我不再見外,徑直的跳上了我的背。將那兩條修長的美腿扣上,我隻覺身子一沉,故意說道:“哇,好重!”
這時,她似乎有些懊惱,用她那隻沒受傷的手,輕輕敲打我的頭。但不知為何,我心底還美滋滋的,不過為了不耽擱時間,我還是嚇唬她道:“你再打,我把你一屁股放下來了。”
隻聽她反駁道:“你想摔死我啊!算了算了,不跟你吵了。我們快點下去,不要讓豹爺他們等急了!”
“好,那你可抓緊了!”說著,我便順著繩子爬了下去。
等下了瀑布之後,我們陸續從河水中爬上了走廊,赤腳走在這風塵已久蒼老的石板路,我們都忘了將鞋子穿上,可是這冰涼的石板卻提醒了我們,一絲絲寒意不停的從腳底的穴道湧上心頭,逼得我們記起了事先放在包裏的鞋,這才拿出來各自穿上。
前方依舊是一片黑暗,仿佛永無止境,但一路跟隨著旁邊那條溝渠一直行走著,不知道它到會流向哪裏。
這時隻見前方那片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光芒,緊接著越來越大,似藍色火焰一般燃燒著,在這樣昏暗的地下世界中,顯得那樣刺眼與明亮。
“那邊是什麼?”豹爺突然問道。
“不知道,似乎有些什麼東西在發亮。”我們快步行了去過,就隻見一個巨大的藍色水池波光粼粼橫跨在眼前,原來那藍色的火焰正是這池子水麵蕩漾倒映在上空展現出來。
水池一眼望去皆是藍色,深不見底,仿佛這水下棲息著什麼怪物一般。而且池水中央似乎總一股暗流湧上來,導致水池四周的水,不時如海浪一般拍打著池邊。
啪啪啪!白色的浪花過後,隻留下一顆顆晶瑩的水珠打濕了深黑色的苔蘚。
水池的四麵皆鋪設了路,仿佛四通八達,除了我們來時的那條路,旁邊的兩條路看上去規模較小,相信沒過多久就會連通到我們正前方的路上。而正前方的那條路卻看上去格外漆黑,仿佛裏頭藏著一隻魔鬼在猙獰地笑著。
這一路上,我們從解救桑原後,一路走來都沒好好休息,不知道其他人,至少我開始覺得有些身心疲憊。那迎麵無盡的黑暗,我真得已無法想象它的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