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藍格來到綠蘿賓館度假,丹多就覺得這個人有點神秘,能感到她很不開心,她從林雨那裏了解過他的情況,想不出他不開心的理由。有一次丹朵到深圳去看林雨,林雨問起藍格,“那位藍格先生現在情緒好多了吧?”丹朵搖搖頭,瞎猜說:“你猜是不是因為他的妻子太漂亮了,不放心,所以憂心忡忡?”
林雨搖搖頭,認真地說:“他們很相愛,相愛的人他們是從心裏互相信任的。”
“那他為什麼不快樂呢?”
看著丹朵認真思考的樣子,林雨笑了,以玩笑的口氣說,“也許當部長覺得沒意思吧。”林雨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林雨記起曉青好像說過,藍格總是說後悔當年大學畢業該和曉青一起進研究所了。
“什麼研究所?”丹朵隻是隨意問。
“生命科學研究所,他們大學所學的專業有聯係。他們是大學同學。”林雨心裏有些酸意地說。
丹朵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能使被汙染的水變清?”
林雨注意地看著丹朵,“你認為這是生命科學?”
“怎麼不是?人的血液中百分之七十的是水,沒有水便沒有生命,水被汙染了,生命健康就會受損,甚至生命都無法存活。”這一會的兒丹朵一臉憂思,根本不見了平時那個丹朵。
林雨的腦中瞬間閃過一道疑問,丹朵真是如她所說的,是山鄉姑娘,高中畢業出來打工的嗎?
丹朵自那次見過林雨從深圳回來後,便更對藍格的飲食起居關心了,也總是找話題和藍格說話,昨天傍晚,見藍格在海邊散步,丹朵也和他一起散步,丹朵和他說起自己的家鄉,丹朵說:“我的家鄉,是在南國一個山明水秀地方,小時候我和父母回去過,我和小夥伴一起在江邊捉小魚蝦,我記得奶奶用麵糊糊炸熟了,那味道好香啊!我讀中學的時候,父母帶我回去過,奶奶顯得老了,我跟奶奶撒嬌說:“我去捉小魚蝦,奶奶為我炸。”
奶奶摟著我哭了,“水裏沒有了小魚蝦,被一個創外彙的染料廠的廢水給嗆死了。”奶奶說著,怒氣衝衝狠狠地盯著爸爸。
我看見爸爸躲開了奶奶的目光。
“是你父親辦的廠嗎?”
“丹朵搖搖頭,後來我聽爸爸說,是鄉裏一個幹部,為了“富鄉富民”,要搞一個產業,讓我爸爸,不,是讓我爸爸的一個同學資助。爸爸說誰知他弄了這樣一個廠。利潤很高,但以祖祖輩輩生存的環境為代價。”
“後來那個廠停了吧?”藍格問。
丹朵驚奇地望著藍格說:“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
“是我爸爸的同學要抽回資金。”
“後來呢?水又變清了?”
“沒有。”丹朵沉痛而忿然的說,“後來……後來,奶奶被江水毒死了。”
“怎麼回事?”藍格驚愕地回過頭,看著丹朵,月光下,丹朵的臉頰上閃著兩行清淚,丹朵的聲音因忿恨變得低沉,“父母一直想接奶奶走,奶奶說她戀家鄉的山水,不走。那個鄉幹部為了政績,就從國外弄了一些電子垃圾來,說是能拆下裏麵的某種金屬蕒錢,這些電子垃圾的有毒物質滲入土地、滲入江水,莊稼不再長了,樹和草都枯死了,家鄉的很多人都被那水毒死了,奶奶也死了。”丹朵嗚嗚地哭起來。
此時,藍格也因為氣憤臉色變青變紫,他知道這一事件,那個鄉幹部被逮捕了,可是誰來為那塊土地上的蒼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