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克頓事務所的牌子在熱乎乎的黃昏中閃著金光,李漁揮舞著手中買到的東西剛剛走進院子,就聽見二樓傳來鄒阿妮的笑聲。夜色將臨之際,一棟傳說曾作為特高課刑訊所在,偽滿時期三層小樓上傳來年輕女孩肆無忌憚的笑,也真夠瘮人的。李漁撇著嘴吊兒郎當走上去,沒進門,就聞到一股燒豬毛的怪味,隨後看到鄒阿妮腦袋頂著轉椅靠背上氣不接下氣,薛磐眯縫著小眼睛跟著嘿嘿湊趣,韋行臉上都是黑線,哼哼唧唧爬在衛生間門口,更奇怪的是沙發上,一個大個頭年輕人,麵色尷尬地看著韋行。
李漁把光盤口袋扔在寬大的辦公桌上,幾張不安分的AV女*星從袋子裏探頭探腦。“笑的這麼後現代?跟798似的。”看了看想反唇相譏,卻又快岔氣的鄒阿妮,“喏,東西買回來了,你老人家要不要挨個驗收一下?”
“驗收你個色魚頭啦!”鄒阿妮好不容易喘過來氣,抓住袋子口,一古腦甩給馬非,“都怪你們,貝貝非要讓我找你們買東西,本宮貞靜自守數十年的好名聲都被你敗壞了......”一句話,聽的裏外幾個男人無語凝噎。
薛磐偷眼瞅著韋行腦門上青筋慢慢湧現,脖子往上逐漸紅了起來,輕輕咳嗽一聲:“韋哥……我坦白,是我不好,想讓你回來大吃一驚,就瞎設計了這個小魔術……”
鄒阿妮忍住笑,接著招供:“盤子還真是天才少年,他的設計是,隻要有人碰到洗手間的門,塗了磷的門和衝水馬桶就立刻燃燒起來,還燒上一會兒才燒光的……他可是號稱劉謙第二的魔術專家耶!”2000年,名不見經傳的劉謙獲得日本大阪國際魔術大賽冠軍獎,於是很多消息靈通人士就知道這位大衛.科波菲爾的私淑弟子,也很迷人。
韋行咬牙切齒:“說他是劉謙第二?我看是胖得頂倆劉謙!那麼洗手間門上,是誰畫了我的頭像?”
鄒阿妮羞羞答答狀:“人家既然這麼淑女,怎麼著也要會點琴棋書畫什麼的,這才練練筆嗎......”
韋行抽著冷氣:“然後你就讓我跟這個大塊頭在門旁邊動手,誰碰上誰倒黴?”
薛磐低著頭說:“誰想到,馬非簡直就跟日本大相撲一樣,一下就把您掛在門把手上了,還是褲子拉劃掛上的……於是……”
鄒阿妮趕快圓場:“是這樣的韋哥哥,本來盤子布置好之後,就等你回來了,可是我倆爭論起劉謙到底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結果……這時候馬非來了,他說謙哥哥是小雙眼皮,內雙眼皮,東方雙眼皮,雙得不能再雙的雙眼皮。於是,我們就讓馬非站得離門遠點兒,因為等會兒你回來,肯定因為貝貝的原因,要跟馬非動動手,看看馬非有沒有資格呆在貝貝旁邊……”
“我有那麼蠻不講理?”韋行忍著下身的燒灼感,憤怒地抗議。
包括馬非,所有人都一起點頭。
韋行橫著眼睛看馬非:“我說,大塊頭,你怎麼也湊熱鬧?”
馬非攤了攤手:“我認識韋姐才三天,到這裏來就是替她捎東西的,誰知道您問了就要動手……”
韋行咬牙切齒:“難道桌上的光盤也是她讓你帶回去的?”
“沒有沒有,我怎麼知道?”馬非可沒有臉當麵拿走這些東西,心裏對大咧咧的韋貝貝同學恨到家。韋行又打量了馬非一頓,看後者低眉順眼,這才提著褲子,垂頭喪氣進裏屋翻京萬紅燒傷膏去了。
李漁慢條斯理打量著地上那堆電擊振蕩器:“就算光盤不是你要帶的,這些東西可是性情趣用品啊,難道你們……?”
“嗯!一定是!”薛磐有個不好的毛病,那就是接話把。聽到李漁說得頭頭是道,忍不住替馬非承認。
“嗯你個頭啦,教唆犯!”鄒阿妮還要在薛磐頭上來一記,卻看到李漁掏出手機,趕忙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