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氣溫下降了,墓道裏更是冰冷。雨還在沒完沒了,卻漸漸小了。
可這種時候,根本不能奢望有人來找他們,救援隊本身就很危險。他們隻好相濡以沫地一起熬過這夜晚。
閔朝英的呼吸漸漸平穩,馬非身體的溫度好像保育箱,讓她舒適而且幹燥。她整個人被馬非摟抱著貼在後背,馬非的手有意無意地抱住她腰臀。她迷迷糊糊,感到渾身都很舒暢,竟然好像回到小時後父母的懷抱中,下意識伸手摟住馬非的脖子,兩條腿夾住馬非的腰,沉沉睡去。李潤馨這時候也又累又餓,卻比閔朝英精神好些,她坐在馬非大腿上,好像沙發那麼寬厚溫暖;看著閔朝英披散在馬非肩膀上的長發,忽然頑皮地笑了:“是不是,很刺激?”
馬非苦著臉點點頭,他有些狼狽地一個勁兒向後縮臀部,可翹起來的臀部又成了閔朝英昏睡中跨坐的平台,她好像孩子一樣憨憨地抱著,貼著,靠著他入睡,好像沒長大的孩子。馬非可不想讓這個女人醒過來,到時候說不定有什麼麻煩呢,所以一動也不敢動。
李潤馨小聲湊到馬非耳邊,長發讓馬非的耳朵很癢:“這種考驗,沒經過吧?”
馬非鼻子耳朵都很癢,對李潤馨這會兒的調皮也很無奈:倆人才見了兩次麵,話都沒怎麼說,自己都摟抱著她了,她還好意思這麼大大方方的?小聲回敬:“不要隨便考驗我,我經不起考驗。”
李潤馨愣了一下才明白,怕驚動閔朝英,又捂著嘴巴笑起來,神情很是動人。馬非暗自叫苦,趕快讓身體側過去一點,不要讓自己醜態被抓現行。李潤馨明白他轉動身體的意思,臉紅了,又瞪馬非一眼,才低聲說:“還是要,謝謝你,能幫我們,治病。”
馬非心猿意馬地回答:“本來我想說:女施主,貧僧功力淺薄,還不能隔衣療傷……誰想到最後還是大發慈悲了……”
李潤馨睜著圓圓的眼睛,想了一下才明白,白了馬非一眼,對他這種油嘴滑舌倒是不很討厭。她從小就生活在豪門,對身邊年輕男性的諂諛嘴臉看的多了,就連那個自認為是商界精英的金鍾宣,這兩年也在鍥而不舍地跟自己表白。冷丁看到馬非,覺得他說話風趣,而且實力神秘,倒是讓她大為新鮮。當然,她對馬非並沒有產生多少感情,現在這種羞人情況也隻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從權辦法。等到雨過天晴,自己當然會擺正心態,重新作回豪門貴女的身份。在她眼中,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父母長輩定下來了,一生恐怕都不會有什麼變數,自己就是一隻籠子裏的金絲雀。即便對馬非有好感,也絕對沒有結果,還不如八風不動。想到這裏,不由微微歎息。又看了看昏睡之中的姐姐閔朝英,心想還是把她和馬非之間的矛盾說開了比較好,又不是仇人,何必鬧得這樣?這次遇到危險,也是雙方意氣之爭,要不然,姐妹倆還在村招待所避雨呢,哪兒來這麼多事兒?
想到這裏,慢慢從馬非懷中掙脫出來,覺得身上衣服已經幹了很多,身體也沒什麼不舒服的了,就輕輕推開馬非,坐開了一點。對馬非正色說道:“等一下,你和,姐姐,能不能,和好?不要打架了。”
馬非解釋道:“這個事情不怪我,你想想看,她的條件是不是有些問題?跟主權國家提出領土要求,很容易被當成神經病的。縣裏那位女領導不是已經看出來考察團方案中的文字漏洞了麼。這個事兒我說了不算,但隻要是中國人就通不過。”
李潤馨自然知道,那些條款行不通,即便條款蒙混過關,主題公園一旦成型開放,它的製度,管理遲早也會被人發覺的。忽然出現的韓國行政班子,無論如何瞞不過去,那時候可就是軒然大波了。也隻有姐姐這種對宗廟事務無比關注,不理會世界格局的人,才會這樣發指令。自己本來對她的作法並不讚成,可是卻挨不過姐姐的威嚴,隻好順著她意思。閔朝英脾氣大起來的時候,也不同凡響。當下繼續勸說:“我也知道,姐姐的作法,有些強詞奪理,但是你們可以,好好商量麼。你這麼強大,難道還,容不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