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眺的確逃不開俗。
天下誰能逃得開俗這個字呢?
麵對王華偉,相當長的日子裏楊眺其實是沒有辦法的。因為人家的地位在那裏,實力更在那裏。
這個世界上,你可以不承認別人的才學,或者不承認他的人品,但你絕不能不承認人家的實力。
她知道,父母還有親戚對姐姐的恭維還有高看並不是平白無故的。自從姐姐嫁了王華偉,她們一家,包括那些親戚,都已得到了不少好處。有的兒女被招了工提了幹,有做生意的,拿到了銀行貸款。有家孩子沒地方上學,也是姐姐幫忙跟校長說的,那可是吉東最好的小學。
這些都不算。王華偉已經不止一次跟她說,想把她調出吉東化工廠。
“廠裏上班太苦了,還要上晚班,你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受得了?”
楊眺當時聽了心裏非常感動,畢竟是自己姐夫啊。可話出口很久,楊眺還是在化工廠車間,整天髒得跟墓葬裏挖出來的一樣。王華偉就是不出實力。
有天晚上,王華偉跟姐姐又來了。姐姐楊睶喝醉了酒,說是陪市裏一個領導的家屬,不喝不行。進來就倒在床上。王華偉借故給姐姐倒開水,故意聲音很大的問楊眺燒水壺在哪?楊眺不能不出來,她拿著燒水壺在水龍頭上接水的時候,猛然感覺有東西頂在了她身後,回過頭一看,原來是王華偉!
他借著酒勁,佯裝站立不穩,將身子蹭在了她後麵。
楊眺心裏一股惡心,想罵,又怕惹出不必要的事來,隻好忍著。王華偉那次也沒過分,慌裏慌張在她背後動作了幾下,假裝頭暈,往姐姐睡覺的臥室裏去了。臨走還說:“喝多了,真喝多了,站都站不住啦,得躺一會。”
類似的故事就這樣反反複複發生著,但都是小故事,一次大故事也沒。
楊眺拿定主意,絕不讓王華偉得逞,但也不揭穿他。隻當什麼也不知道。王華偉想占她便宜了,就裝作沒有察覺的讓他占一下,但隻許小便宜,比如蹭一下,兩人錯身的時候故意在她胸脯上擠一下挨一下。再過分了,楊眺就會拿眼狠狠瞪他一下。
王華偉呢,也好像不急著來實的一樣,似乎他也喜歡這種若有若無、似夢似幻的遊戲。當然,答應楊眺的事,他也一直沒辦。
兩個人就這樣僵著。似乎都揣著一個目的,但又不明確說出來。
楊眺繼續在化工廠上班,王華偉呢,由副縣長一步步升到了常務副縣長,官一天比一天,來楊眺的次數,也一月比一月少。
說來也怪,王華偉來的勤,楊眺會煩,會厭惡。王華偉好久不來,又覺少了點什麼。
有次母親跟她認真談起了婚姻,父母是堅決不同意她嫁給屠新剛的,理由就一條,她不能嫁的比姐姐差。
“我們楊家的閨女,可不是一般人家娶得起的。”這是母親經常掛嘴邊的一句話。甚至多次講到了屠新剛麵前。
“你姐夫新換了秘書,大學生,文采很好,年紀跟你差不多大,人也長得帥。”那次母親是跟她談相親的事。父母因為從沒承認過她跟屠新剛的關係,所以在父母這裏,她一直是未婚也未對象,自然就有理由不停地給她張羅對象。
“不去!”楊眺提前一句,封住了母親的口。
“我們的話你不聽,你姐夫的話也不聽啊,他可是常務副縣長,莫非他也想害你不是?”母親每每提起王華偉來,總是一臉的驕傲。什麼時候都不忘將王華偉這個女婿的職務完整地說出來。
“害不害你咋知道,他安什麼心,隻有他自己知道。”楊眺跟母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