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鄭常在瞬間就臉色慘白了下去,頹坐在地上,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幹了氣力。
“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宇文雅爾眯了眯眼睛,有些蔑視的說道。
鄭常在緩緩搖了搖頭,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自小就是被喜鵲帶大的,比起娘親和爹爹,她更覺得喜鵲才像家人一般。
爹爹總是忙著應酬和工作,早出晚歸。從她記事起,似乎記憶中的爹爹就隻有那一個背影,直到她選秀中的,被封為常在,才因為光耀了門楣,而終於能好好和爹爹見上個麵。可爹爹張口閉口就隻有要在宮中多獲得寵愛,為家裏爭取更多的利益。
而娘親則是自始至終沒有給她任何的溫暖。相對於她這個大女兒來說,娘親更加疼愛她的弟弟,明明弟弟總是不求上進,喜歡胡作非為,還經常在外麵惹是生非,可娘親卻將全部的愛給了弟弟。
弟弟出生了以後,是娘親親手照顧帶大而不是交給奶媽。每年的新衣也都是娘親一針一線縫的,而不是像她的,都是喜鵲給做的。隻要有好東西,一定都是弟弟先得到,而給她的,除了女紅針線,也就隻剩下了弟弟不要的東西。
若是弟弟闖禍了,她則要幫弟弟背黑鍋,去小祠堂罰跪一夜。每次也隻有喜鵲會陪著她,給她從廚房偷東西出來吃,陪著她一起跪。
整個童年的心酸也隻有喜鵲一個人在支撐著她走過來。
喜鵲就像她的娘親一樣,不,應該說是比娘親還要親密。
進了宮,起先是有些寵愛,可當那個花想容進來後,皇上目光再也沒有留在過她的身上。別說寵愛了,就連偶爾的寵幸都沒了。
家裏幾乎是時不時就來信,讓她在宮裏想法子給弟弟謀個官,可這讓她怎麼去謀。弟弟不學無術,連鄉試都過不了,這叫她怎麼好意思和皇上開口!更何況她連見到皇上的機會都沒有啊!
慢慢的,她的脾氣也就變得越來越暴躁,越來越看不慣那些新人。尤其是莫舒和孟英蓮兩個宮女出身的家夥。明明連個家世背景都沒有,為什麼能夠如此得到皇上的垂愛!她並不比她們差到哪兒去啊!
漸漸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見著莫舒就開始冷言冷語了。再加上這段時間皇上似乎又開始喜歡潘之月,不再對莫舒上心,她便有些幸災樂禍,語言也愈發的無禮了起來,就連下人們似乎都看出來,從而跟著她一起對沁心齋的眾人譏諷謾罵。她自恃至少爹爹還是個官,比那些沒背景的強得多,可卻忘了一個根本,在這後丨宮中,除非是像池清雅和趙玉蝶那樣的大家,否則什麼都比不過皇上的寵愛。
想來蘇馨元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會口出此言吧。一個不起眼的宮女和皇上寵愛的妃子,怎麼看也是應該幫著妃子而不是宮女。
“好了,現在都清楚了,快點把人拖走,朕看著心煩。還有你,鄭……鄭常在,管教不當,縱容手下去行竊,念在你也是被蒙騙的份上,就不重罰了,降為才人。”
“臣妾……謝皇上開恩。”鄭常在,現在應該稱謂鄭才人,已是早已麵無了表情,隻機械著叩首謝恩。
皇上竟是連她的名字都忘了……她叫鄭娉婷啊!當初皇上還誇過她是“明珠十斛買娉婷”,之可笑,人心竟是如此的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