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劉正終於走到了盡頭,有些事,必須要告訴孩子們了。
“還記得祖父曾經告訴過你們,關於劉正進讒言陷害恪兒父親之事麼?”
沈宗恪目光下落,輕輕點頭。聽他繼續說下去:“你兄弟二人記住,今日我與你們所言,不得讓第三人知曉!”如此嚴肅的神情,讓兩人不由得擰起了眉心。總覺得祖父有些怪異。
隨後,沈百舸起身,從書架的某個暗格中取出一隻巴掌大的木盒子來擺在二人麵前。沈宗毓疑惑地望著祖父,又看看四哥,自己動手打開了木盒子。一張泛黃的羊皮紙靜靜躺在裏麵。沈宗恪拿出羊皮紙攤開,蹙眉看著上麵描繪的與圖。看標記的地名,是西域阿布達國的地形圖!其中靠北側的沙漠地帶以朱砂做了圓圈標記。
“祖父,這是?”
“地下宮殿的位置!”
沈宗恪與沈宗毓震驚:“什麼?”那個傳說中阿布達先祖用於藏寶的地下宮殿?“祖父,您到底要說什麼?”
“恪兒,你父親當年,確實是找到了那座地下宮殿。至於鑰匙……”
辛辣的酒從喉頭滑下,刺得人腦子都麻木了。沈宗毓悄無聲息地來到他身邊,奪過酒壇仰頭灌了一大口。兩人姿勢相同坐在屋頂,歎息一聲仰望星空。偶爾有星子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夜空,眨眼便消失在天地間,無跡可尋。
沈宗毓看著他往後躺下,手枕在腦後,夜色掩蓋之下無法看清他的表情。自己也跟著並肩躺在屋頂。“四哥,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有不痛快你就跟我說吧!憋在心裏怪難受的。”他們沒想到,當年的沈家竟真的有反叛之心!
這對於一直認為父親是被陷害而死的沈宗恪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就連一項比較看得開的沈宗毓都沒辦法完全接受這種事實。盡管殤帝昏庸無道,國家民不聊生,但謀權篡位自古以來便是為天下人所不容的!
人都是矛盾的。一麵被昏庸之君所累,一麵又唾棄篡位奪權者。
“要我說這也沒什麼可糾結的,四哥。既然當初咱們沈家確實有錯,那也已經付出了代價。如今太子還算個明君,就跟著他一起為黎民百姓謀福。”
沈宗恪聞言,勾了勾唇冷笑一聲。若真是這樣那倒簡單得多了!見他不言不語,也不知心裏是如何想的。沈宗毓抬起酒壇又灌了一口。隨即被四哥給奪回去:“你明日還要去祖父跟前照顧,別喝太多。”說話間自己又喝了一大口!
兩兄弟在屋頂躺著,酒勁上來了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更深露重之時才醒過來。拍了拍五弟的肩膀輕聲喊:“阿毓?阿毓!”待對方皺著眉頭不舒服的應了聲說:“起來回房去睡,當心受寒著涼。”
“知道了,四哥你先回去吧,我再眯一會兒……”
無奈地搖了搖頭,縱身躍下屋頂。小鬆恰在此時匆忙而來,氣喘如牛道:“少、少爺不好了!宋大人派人來喚您去大理寺,說……說是……死牢走水了!”
“什麼!”這一聲是倒掛在房簷上的沈宗毓發出的。隨後翻身躍了下來,瞪著小鬆問:“那關押的犯人如何了?”
小鬆扯著袖子擦拭臉上的汗水,搖頭道:“不知,派來的人沒說。”
沈宗恪捏著眉心,後悔剛才喝那麼多酒,此刻頭又隱隱犯痛。“我先去大理寺跟宋大人一起去看看情況。”
“嗯,哥你小心些。”
“知道了。”
刑部死牢裏,官差來回飛奔,提著水桶撲火。大理寺眾人到來時火勢已經得到控製,陶韌冒著火光衝進去查看了一番,心驚膽戰的出來了。太子攜著一身風雨欲來的氣勢趕來,聽他請罪:“請殿下責罰,犯人劉正父子……已葬身火海!”
書啟寒咬牙怒瞪著他。“孤不是交代過要好好看管?為何會走水?你確定他們父子已經被燒死?”
被燒死的人麵目全非,如何能辨別出那焦炭就是劉正父子?“沈愛卿,你與曲愛卿親自去查看!”
望了一眼火舌燎燎的大牢,被點名的二人沒有猶豫,冒火衝了進去!盞茶的功夫二人出來了。“回稟殿下,從身上其他特征來看,確是劉正父子無疑。但麵部燒毀嚴重,無法辨認……”
也就是說不能百分百確定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