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玉石俱焚？”
二人說話聲音極低，下麵的人隻知皇上與太後在說什麼，卻是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的。隻一頭霧水地看著上麵，時不時交頭接耳一番。
有人看見皇上淡笑一下，嘴唇微啟在說什麼，隻有他身邊的幾人聽得見。
“當然不可能，朕怎會與母後玉石俱焚？隻是您年紀也大了，該頤養天年了，又何必跟兒臣爭呢？”
“哼，皇上忘了哀家曾經說過的話了？”他是不在乎被揭穿身世了？
聞言，皇帝不說話，目光投向底下已經起身的喬珎。
齊緋根本沒注意身邊的母子在說什麼，表情木訥地看著場地中央的女子，腦海中回響起兩個月前她“死到臨頭”時說的話。
“我會統統還給你！”喬珎雙唇微啟，在眾人未注意時，唇語著。看見對方眼露驚恐，她笑得如沐春風，眉頭輕挑，模樣好不得意。
沈宗恪視線全程定在她臉上，自然瞧見了那句唇語。上頭的皇後似乎很怕她，那氣勢完全不似一國之母。
男子失笑，神情略含驕傲。他的夫人啊，真厲害。曲惜錦也在注意著場中央的女子，見狀轉過頭看向沈宗恪。
他眼裏的柔情落入她眼中，仿佛一柄利劍刺在心口！
喬珎離上方幾人比較近，自然聽見了太後的話。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她毫不避諱的說道：“太後娘娘還是莫要多言了罷。有些事，若您願意爛在肚子裏，皇上也將不予追究。反之……”
視線穿過她麵前的桌子，落在對方小腹的位置，唇角勾起一抹笑，那笑意卻未到達眼底。
“反之，您要守護的，隻怕得跟著您一齊……”後麵的話沒說完，意思已經非常明了。
她朝自己小腹處的一瞥自然沒逃過齊清雪的眼睛。全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著喬珎。
他們……怎會知曉？明明她已經隱藏得很好了，連齊緋都不知道的事，是如何被皇上和喬珎知曉的？
第一反應是仁壽宮出了奸細！但這會兒顯然不是追究誰是奸細的問題，而是皇帝到底要幹什麼？
求救的目光投向場下臉色陰沉的父親。南郡公知道該自己上場了，大步上前也不行禮，腰板兒挺直，大聲道：“皇上在與緋兒的大婚之日鬧這麼一出，難不成是在給老臣和太後難堪？”
“南郡公此言差矣，您是朕的親外公，母後是朕的生生母親，朕又怎會給你們難堪。隻不過是借此機會將一些早該做的事做完罷了。”
皇帝此言一出，所有人心中開始打鼓。看來今日這婚宴不同尋常。
場上氣氛劍拔弩張時，書啟寒遞了個眼神給沈曲二人。沈宗恪接到暗示，與對麵的曲惜頌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隻聽曲惜頌站出來神色嚴肅道：“皇上有令，今日時辰不早了，宴席結束，眾官員及其家眷退場！”
什麼時辰不早了？這才掌燈多久？
明知這是借口，卻無人敢多逗留。連忙起身行禮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