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事情發生之前,是有一定征兆的。
隻是當時,當事人還沒往那兒想,也活該最後落了個五雷轟頂,晴天霹靂,被劈了個措手不及,長跪不起啊。
被鬧鍾吵醒的沈沐極不情願地從被窩裏探出個腦袋,黛眉微蹙,額頭因熬夜突起的小粉刺襯得皮膚更加白皙嬌嫩。忽然,沈沐瞪眼愣盯著天花板,一陣莫名的心悸。
洗手間的陽台正對著小區的街心花園。沈沐叼著牙刷向窗外掃了一眼,三樓的視野剛剛好,可以看到晨練的老頭兒,剛趕完早市回來兩手提著滿滿的菜的大媽,夾著公文包急匆匆穿過的小公務員,踩著高跟鞋小挎包一閃一閃的小白領。
平淡是福。沈沐深知這個道理。
視線收回時,無意中瞥見了窗棱上的小家夥。頭發絲細的腿悠閑地搭在窗框上,顯得小家夥愈發的空靈。
沈沐想起,小時候,在家裏的窗棱上,牆隙間,經常會發現這種小東西,媽媽告訴她這叫喜蛛蛛,是會給人帶來好運的。那時沈沐還不認識馬克思,不知道什麼叫唯物辯證法,因此每次看到它都很興奮,甚至還對著它許願,例如房東阿婆不再惡狠狠地上門討租了之類的。後來,沈沐搬到了一座明亮寬敞的大房子裏,這裏的窗棱總是被保姆擦得幹幹淨淨的,沈沐再也沒見過喜蛛蛛。
沈沐驀地回過神來,卻發現小家夥早已溜走了。她失望地歎了口氣,又暗惱自己為了一隻蜘蛛在這裏傷春悲秋的,一時忘了嘴裏含著牙刷。她撿起掉在地上的牙刷,孩子氣的皺著鼻子,掂量了半天還是把它丟進了垃圾桶。
因為洗手間裏發生的小插曲,沈沐出門的時間比以往晚了十分鍾,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沈沐氣喘籲籲地趕到車站,正巧要等的那班車也剛到,隻不過早已人滿為患。當初選在這租房子,一是離學校還不算太遠,二是房租也蠻合適,但唯一不足就是每天擠公交腸子都要擠斷了。沈沐卯足了勁,又是提臀,又是收腹的,好容易才勉強擠上車。
“奔馳的木馬讓你忘了傷,在這一個供應歡笑的天堂,看著他們的羨慕眼光,不需放我在心上……”
兜裏的手機很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沈沐騰出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一瞅果然是紀舒雅那妮子,這丫頭肯定是又想翹課出去釣凱子求沈沐幫著點到了。不料手一滑,手機掉在地上,在車門即將關閉的那一瞬間,不知哪來的一豬蹄好死不死地一腳把手機踢飛出了車外。你丫踢得真夠準的,咋不進國足啊,在這窮得瑟啥啊!
“喂,停車,開門,我的手機!”
沈沐使勁捶打著車門,司機在前頭抱怨了一聲,無奈隻得把車停下。沈沐一個箭步衝下車,向後奔去。手機早已黑屏,連摁了幾下開機鍵,都沒有反應。再一抬頭,車早開出了十幾米遠,完全一副撂你沒商量的模樣。
沈沐心疼的摸了摸手機,畢竟跟了自己近兩年半了,小心地把它放回口袋,估計著時間也來不及了,狠了狠心開始翻背包。這個月才剛剛開始,就一下子多了三筆意外開銷。
“咦,錢包呢?糟糕,好像忘在床頭櫃上了。”沈沐一拍腦門,又開始翻全身上下的口袋,最後湊了不到二十塊錢,“看來隻能碰運氣了。”
“大叔啊,去f大,我身上隻帶了不到二十塊錢,你可別拉我兜圈子啊,到時候吃虧的可是您!”
“姑娘,瞧你這話說的,把大叔看成啥了,大叔可是真真的老實人啊!”
下了車,顛了顛手裏僅剩的兩個鋼鏰,剛剛在車上看計價器看得沈沐肝兒都顫了,大叔你是不都算計好了,還給我留了倆回家的車錢。
坐在籃球場邊的台階上,沈沐一臉的鬱悶。剛剛的近代史,“前列腺”果然又點名了。“前列腺”是舒雅給教近代史的老頭兒起的外號,因為這老頭兒第一堂課的時候居然一連上了8趟廁所,致使舒雅童鞋不得不對其前列腺產生了強烈的質疑,為了紀念他的這一驚人壯舉,特別頒發了此綽號。沈沐像往常一樣變著聲幫舒雅答到,不料這次卻被發現了,批評教育了一頓不說,兩人還都被記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