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致命傷(1 / 2)

元祈端著手上的荷包細細打量,不知道是能從中看出什麼花出來,江詞看了他一會兒,料想他也說不出什麼好話。況且皇上這一通問責,讓她也沒了興致,便道:“四哥,這荷包既已經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元祈聞言,才放下手心中的荷包,說道:“好不容易來這一回,進來喝一杯茶吧。”

她正好和皇帝費了一番唇舌,現在覺得口幹舌燥,喝杯茶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想了想,便也不客氣地進了坤寧宮。

上來一個宮女,端莊謹慎,端著一個托盤裏盛著新沏的熱茶,看著卻麵生。江詞接過,打眼瞧了一眼元祈,忍不住揶揄:“四哥這宮裏的宮女換的真是勤,就僅僅我看見這幾次,就沒一個重樣的。”

元祈晃了晃茶碗裏飄忽的茶葉,道:“除了皮相,在我看來沒什麼兩樣。”

“那四哥換掉他們做什麼,就是個宮女,我瞧著是你太難伺候了。要不然別的娘娘啊、皇子啊,都沒像你換的這麼勤。”猶記得上次不過幾個宮女碎嘴,她隨口提了一句,就被發配到辛者庫去了,她想到這件事都覺得愧疚,都怪自己口沒遮攔的。

“是她們不夠聰明,”元祈看向她,笑道:“若是懷玉來做我殿內的宮女,我就不會換了。”

江詞:“……”誰要當你的宮女,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元祈卻又拿起那枚荷包,悠悠道:“我說妹妹的繡功精進了許多,可父皇和長兄卻都看不出來,他們說你是繡功太差,我倒覺得是他們眼拙,瞧不出來這匕首和長劍的差別。”

江詞忍不住撲哧一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你居然敢在背後說皇帝的不是,小心隔牆有耳,傳到皇上耳裏。”

元祈唇角勾了勾,跟著她笑了一會兒,才正了臉色說道:“我說的不對麼,不是你繡得不好,是看得人看不清楚,但我知道,這枚荷包是繡給我的,自然是匕首而不是長劍。可惜有心之人也看不清楚,以為這樣就能夠挑撥父皇和長兄的關係,自以為耍了一把小聰明,這才是真愚蠢。”

江詞聽得雲裏霧裏,不由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刻意找皇上前來,並不針對於我,主要是要來對付楚……太子?”她說著,不由不寒而栗,方才若不是元祈趕到得及時,恐怕她這枚棋子早就不知道又是什麼結局了。

在這深宮之中,果真是戰戰兢兢,稍有不慎,無形之中成了別人爭鬥的棋子,就會跌入萬丈深淵丟了小命。

但是,又有誰會對付紀楚含呢,他憑空出現就當了太子,並且在皇帝百年後即可繼承王位,自然招惹了無數豔羨和嫉妒。江詞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文武百官中有許多派別,其中四皇子派就對紀楚含頗有微詞。

皇帝的兒子,現在隻有元祈、紀楚含和董貴妃肚子裏的未知數,若說要對付紀楚含,元祈受益才是最大的,但看他那副樣子,好像對這個做事的人十分不滿,不屑於那人的愚鈍。

她倒有些困惑,況且若不是元祈及時趕到,她送紀楚含荷包這件事恐怕就要板上釘釘了,如果真的是元祈的手筆,那他又為何出現為他倆解圍呢?

前後矛盾,她不由看向元祈,殊不知心中的困惑都寫在了眼底,元祈被她逗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此事並非我授意,我可不敢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心事被戳破了,江詞一時有幾分尷尬,幹笑了兩聲,“哪有哪有,我就知道四哥不是那樣的人.”

元祈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她瞧,江詞頓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笑著站起身,“那什麼,四哥,茶喝完了,我就先走了,今日多謝四哥及時趕到救了我一命。”

見元祈不說話,江詞就朝著他微微頷首,轉過身才走了兩步,忽聽得身後元祈說道:“劍已出鞘絕不空回,這個荷包我很喜歡,有勞妹妹費心了。”

“沒事,隻要再不勞煩我就好了。”江詞答了一句,就頭也沒回地,匆匆離開了坤寧宮。

元祈透過槅門望了一會兒她屁顛屁顛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了,才轉過頭,嘴角的笑容逐漸變淡。長歎了一口氣,他語氣淡淡:“皇上老了,連匕首和長劍都分不清,到底什麼武器才最管用,他都不清楚了。”

殿內的宮人們規規矩矩地做著事,一個個表情淡然,似是完全沒聽到他這句話。

江詞才從殿門走出來,就和紅瑤打了個照麵。按理說來她一個太子側妃,平日裏沒什麼事就安心待在東宮裏就好了,但江詞幾次都能瞧見她在宮中四處走動,真是避之不及,江詞又不想撞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