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詞冷不防闖進薛銘宇的懷中,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謝我幹什麼?”薛銘宇無奈地搖了搖頭,江詞嬌小的身軀就在懷中,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出手抱住了她。“我爹已經為我找好了親事,倒是你,在這深宮之中如履薄冰,千萬要照顧好自己。”
他說著,撫摸著江詞柔順的秀發,一時有些不舍。
薛太傅大仁大義,豈會因為秦王被貶就取消兩家之間的親事。這件事還是薛銘宇最先提出來的,他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驗證心頭得猜想,既然江詞不願意,他也不想兩家的婚事成了強人所難。
忽聽得身後一道清冷醇厚的男聲說道:“薛兄放心,懷玉這幾日住在坤寧宮,我必定能護她周全。”
元祈走進,唇邊帶著笑意,眼眸卻似墜入寒冬冰窖,那眼神帶著敵意,隻是看著薛銘宇抱住江詞的雙手。
薛銘宇眼睛直直地盯著元祈,未有絲毫膽戰,依舊維持著這個姿勢,驀地笑道:“既如此,薛某也就放心了。”
江詞未曾察覺二人無聲的交戰,她從薛銘宇的懷中出來,低下頭笑了笑,“是誰家的姑娘,我得替你瞧瞧,能否配得上學識淵博又精通醫理的太傅嫡子呢?”
“是翰林院大學士楊毅的獨女楊如嫣,我爹與楊學士是故交,私交甚篤,正巧如嫣一直未曾說過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楊如嫣,江詞聽說個這個名字,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會吟詩作對,飽讀詩書,大約和李清照要差不多。總歸是門當戶對,比她這個肚子裏沒什麼墨水的人要強。
江詞發自內心地為薛銘宇高興,“聽說楊如嫣是個才女,和銘宇你正好有了共同點,以後相處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正好你們兩家認識,這樣也好,不用再重新相處。楊如嫣樣貌必定也不差吧,你們兩個郎才女貌得,肯定是天生一對啊。”
薛銘宇隻是淡笑著不說話,既然不是眼前人,那娶誰又有什麼分別。聽得江詞喋喋不休,仿佛是在為了力求自己心安。他便止住她說不完的話茬,笑道:“大婚那日,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好啊,”江詞尤為開心,“那你們什麼時候成親?”
“七月初七,小詞,請帖我會派人送到宮中來,一定要去府上吃杯喜酒。”
等到薛銘宇走後,江詞回到偏殿,便坐在椅子上念叨,“怎麼今年這麼多人都要成親了,紀楚含、元祈和銘宇……銘宇最著急,現在都快到五月,竟是這麼快就要大婚了。”
大殿內隻餘她一個人,正如她現在的境況,隻能在坤寧宮中保證自己的安全。算起來董貴妃需要在十月份催生,當時是她應允了董貴妃,到時候還要她去填補這一塊謊言的漏洞。
元祈所說,他的婚事會在紀楚含之後董貴妃生產前,蒙古那邊的意思是聽憑皇帝的決斷,但現在恐怕還是要元祈自行決定。那紀楚含呢,莫非比元祈還要早?江詞一時思緒萬千,不覺有些頭疼。
身邊三個男人,友人、堂兄和前任爭相就要結婚了。隻剩下她一個人連處境都堪憂,她現在沒了皇室血脈做後台,連這坤寧宮的門都不敢踏出一步。
再看外頭天色不早了,她蛾眉微蹙,不知秦王是否已經離京了……
王府門外,秦王在朝中一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尊貴非比尋常,但如今他要離京前往邊疆,前來送行的卻屈指可數。秦王心裏通透,身在朝中素來都是如此,權傾朝野的時候任誰都上來巴結,但見得罪了皇帝這還不都趕忙躲得遠遠得。
秦王對此十分淡然,但更為感激王府門前前來送行的諸位,他不由拱手,“諸位能前來相送,是我的榮幸。他日若有幸再回京城,王府的大門隨時都向諸位敞開。”
眾人互相作揖回禮,秦王再看了一眼王府的匾額,終是別開了眼。
眼前還站著幾個朝中的年輕人,有他府中的門生,還有紀楚含和薛銘宇。
紀楚含還沒開口,秦王就向他揮了揮手,“本王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不關你的事。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皇上既然委派我去邊疆,本王就沒有不接受的道理。你且回宮處理政事吧,朝廷還需要你。”
另一側的薛銘宇上前,秦王知道他已經去宮中見過了江詞,便問:“小詞她現在怎麼樣?”
“王叔不必擔心,小詞她過的很好,現在在坤寧宮有四殿下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