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楚含一臉陰鬱地看著已經喝醉的江詞。
要是現在他的身邊有醒酒湯的話,他保證,他就算是當次她嚴中的惡人,都一定要把這湯給她灌進去!
這種問題,是在這種場合之下應該問的麼!
要他是如何回答?
要是就這麼含糊其辭地說聲“愛”,那要他應該這張顏麵是該往哪裏擱著?
“詞兒,你醉了。”紀楚含的目光死死地扣住江詞,他的臉上毫無表情。而在此時此刻,大殿的眾人目光都紛紛朝紀楚含這的席位看來,眼中帶著些許的震驚。
紀楚含毫無辦法,隻好繼續跪在席位上,臉轉向四周,謙卑地道上一句:“內人已醉,讓諸位見笑了。”
眾賓客也不是不解風情。
朗朗一笑之後便收回目光,繼續幹自己的事。
然而偏偏就是有好事者,不依不饒。
“這不是今日那個失足落水的丫鬟嗎?”
一個聲音忽然在眾人之前獨唱。
紀楚含的脊背猛的一涼,隨即他便抬起頭,危險地望向聲源之處,臉上盡是冷漠。
而元祈也同是以如此的目光投向了聲源之處。
祭祀大典之後,江詞的妝容的確盡數褪去,露出了她本來的麵目。然而,也正是如此,認識江詞的人都紛紛袒護她。
甚至是連東道主完顏兆也是如此。
甚至,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祭祀被毀所預示的不吉利,而是江詞這個人的安危到底是如何。
然而,她偏偏是個大都帝國之人,非他所能管轄頂多也是慰問。
這件事情之後,本來江詞是毫無任何壓力的,畢竟眾人都為她擋事。
可就在此時此刻,她卻偏偏還逃不掉被拿到大殿之上,被人議論菲菲的結局。
“內人乃當今懷玉郡主,秦王之女,怎麼就成了丫鬟?”說著,紀楚含一記鋒利的眼刀投了過去。
與此同時,就連一旁的元祈都用著鄙夷的目光跟著紀楚含投了過去。
於是,那好事者便也禁了聲。
他不過一個無名之輩,幸得被邀請至此才能得到如此殊榮,來到這個地方。
可萬萬沒想到,他的不過一句無心之語,竟然就讓自己樹敵,還偏偏就是樹了一大堆。
就剛剛那倆人的眼神,便好似能把他火剮上千遍。
紀楚含也知道這樣下去,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立馬喊人上前,要給江詞解酒。
“不要,我不喝!我沒醉!”然而,江詞見著仆人端上來的一碗黑黒的汁水,她便一扭頭,語氣撒嬌。
“稟報太子殿下,內人醉酒,吾請求您能準許讓內人提前回去?”紀楚含,也是沒辦法,這女人顯然醉的不成體統啊!隻好自己站起來,為其請願。
完顏兆早就將大殿之上所發生的一切悉數看盡了眼裏,知明了原委。看著江詞醉醺醺的模樣,心底暗自不忍一笑,也是無奈,當即便準了。
於是,在他人的攙扶下,江詞慢吞吞的回到自己的住帳中。衣還未解,江詞便一屁股地坐上榻,隨即身子一揚,便躺倒在了上麵。
“小姐?”一旁新配來的丫鬟見狀,趕忙走上前來。
“你叫什麼?”江詞側過身,全身側躺著,與此同時,一手撐在床上,支起了半個腦袋。
隻見到她半醉半醒,一對貌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副輕浮的模樣,看著眼前的丫鬟:“你叫什麼?”
“回小姐,婢女仇氏,姑姑賜名玉竹。”
江詞聽著點點頭,“仇玉竹”,“求玉竹”,為什麼要求玉竹呢?
江詞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索性也就不想了,隻見她的頭轉向別處,困倦地將腦袋埋進更深的被窩。
此時此刻,江詞的腦袋依然暈乎乎的。
先前發生的一切都好似是在一場夢,但卻又似是真實在過往之中發生的。
容顏如她,江詞的秀臉微紅。帳中微弱的燈光之下將她的鼻翼兩側打上了一麵濃重的陰影。
平添了幾分立體感。
她還未睡熟。
猛然間,一股酸味卻猛的從胃部竄了上來,咽喉之處,更是一陣惡心。總感覺有什麼卡在了喉嚨那兒。
江詞猛然從床上騰地坐了起來。然而還是為時已晚,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跑出幾步她竟然就吐了出來!
頓時,江詞的帳內彌漫著一股餿水的味道。
江詞卻全然不在意,瞄到自己的嘔吐物時隻是掩了掩自己的鼻子,眉頭微皺便有一次躺進了床中。
“紀楚含啊,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與我成親呢?”江詞小聲嘀咕著,不知為何,上一秒臉上還高高興興的下一秒眉宇間便染上了一抹愁容。
她實在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因為樂極生了悲,還是在原有的悲中生了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