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偏偏不得願的卻是,完顏玦隻是點了點頭,隨後說了句廢話:“便是練習馬術的地方。”
“你能帶我去?”
“這……”完顏玦一時有些為難。
畢竟這塊地方,除了他完顏一脈的人,外人基本上都是進不去的。
而她懷玉郡主……
作為這大都的人氏,雖然看如今這跡象,怎麼都有種要成了他嫂子的錯覺;雖然,他這偷偷帶過去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
他怎麼就是這麼不情願呢?
思考一番過後,完顏玦決定中規中矩。
於是他作出為難狀,搖了搖頭:“這馬場不是說想去便能去的,況且還是我大哥在練習的時候。”
“行行吧。”
江詞一瞧對方這模樣,當即便有些不難煩。
她也不是不懂這完顏玦的意思,隻是有必要這麼避諱嗎?
“這是要準備出去騎馬麼?”而就在這時,紀楚含的聲音卻在這時候進入了兩人的耳朵。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還在於,這家夥怎麼就這麼簡單地進來了!
頓時間……
六隻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
氣氛一時間凝重了起來,直到完顏清了清嗓子,
才打破了沉默。
“咳,是這樣的,太子殿下。”
完顏玦的腦子此刻是飛溜溜地轉,“昨日郡主不是醉酒麼?”
“想必定是仆人送她回來之後,意外走錯了吧?”
“昨日郡主是由我親自送回的。”紀楚含冷眼看著完顏玦,緩緩道。
江詞在此時此刻,真的是巴不得,自己可以有辦法出去,或是找個地洞鑽起來。
就在她剛剛見到紀楚含眼神的那一個瞬間。
她是頓時便感到一到一種徹頭徹尾的冷啊!
這種冷還偏偏難以用言語形容
就好像是萬年不寒的江水上一秒還飄著霧氣,下一秒便成了萬年寒冰。
甚至於連匆忙跳出水麵的魚兒都被凍得體無完膚。
可雖然懼怕,但當聽見對方說是他親自送她回來之時,她偏偏又是一陣感動。
慶典之上,像這樣提前離席,可是對東道主的不尊重啊!
他身為大都太子,一個就要繼承皇位之人,卻做出這種事……
這要是被別人當做身上的虱子那樣專抓把柄,就這麼一件事,恐怕就是說不過去了!
“那……也有可能,”完顏玦繼續嚐試辯解道,“郡主閣下夢遊……”
“亦然有可能是郡主殿下覺著這裏的擺設極為有趣,所以才特此來看看呢?”
江詞一聽到這樣的回答,頓時腦袋一懵。
她醉酒了想吐還來不及!
看什麼擺設?
完了完了,什麼叫做有口說不清?這就要有口說不清。
什麼叫做越描越黑?這便叫做越描越黑。
還不如她自己親自來解釋呢!
本來還以為這完顏玦情商這麼高,話總歸還會說的吧!可現在……
默默站在一旁的江詞,此時此刻,內心崩潰,聽著完顏玦的敘述,隻感到自己此生的語文都是白學了!
等會她得怎麼解釋?
這實在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啊!
然而還不等她有所思考,紀楚含一句冷冷的聲音猛的便把她拉到了現實:“他說的可都是真的?”
江詞轉頭,本來隨口想說個“假的”。畢竟,這完顏玦所說得,真的和她所做的差了地球兩圈半!
而這種詞不達意的陳述,顯然更會給她帶來無比大的困擾啊!她要是不趁著這個時候解釋,更待何時!
可當江詞一抬眼見到紀楚含的臉時,她的想法頓時便全然變了!此刻紀楚含的臉是又黑又臭,薄薄的唇瓣緊緊抿住不說,墨色的雙眼更是猶如獵鷹那般,又似是最為鋒利的劍,仿佛是要把她看穿。
而顯然再聽對方這質問的語氣……
他生氣了?
也就是說,他竟然就這麼信了?
而且是在這種無憑無據的情況之下?!
這忽然的發現,是差點就要把江詞給活活氣得半死。
學醫多年,也是照修了幾本心理書。
江詞明白,此刻自己在這男人麵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在他潛意識中自動默認成“借口”,簡單來說,便是不信。
可對於她的解釋他也不能表現出半點不信的模樣。但卻也是佯裝相信。
這就有些恐怖了。
她相信他相信了自己,可對方卻是不再相信自己。
她幾乎可以說是將整顆心髒活生生地送到他的麵前,他雖然麵上感動,卻又在另一邊,暗地之中轉過身來看看這“真心”之後,是不是長滿了蛆。
而通常,他會認為是長滿了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