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狂了吧?你在跟誰發號施令呢?我們府裏的丫頭,錯了自有我們主子或者管事的人打罵處罰,你算哪根蔥?”招弟一直逼視臘梅的爹的眼睛,接著道:“給你點顏色你就想開染坊,要是給你個梯子,你是不是想上天啦?你可搞清楚,這可是將軍府,還由不得你在這裏吆三喝四的······”
“二少奶奶······”臘梅見她爹闖禍了,想替她爹道歉。
“你別說話,給我一邊呆著去!”招弟對臘梅吼道。
徐媽看看二太太,又看看招弟,就賠笑道:“二太太,二少奶奶,別跟他一般見識,他也是不懂規矩的!”
“對不起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臘梅的爹趕忙站起來,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我給你們賠不是!”
二太太見他這樣,便向徐媽使了眼色,讓徐媽繼續說,她想聽聽徐媽接下來到底怎麼說。
徐媽就對臘梅的爹道:“你先坐下!”
“我還是站著吧!”臘梅的爹就站在那裏。
“你也看到了,臘梅她不願簽死契,她想自由。”
臘梅的爹也不敢看臘梅了,他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
“就她這樣的,她自己都不願意,想簽我們還不簽呢!”徐媽又道,“我們府裏跟別家不一樣,我們簽死契,那都是家長孩子都願意了,我們才簽,所以我們府裏,也隻有做工時間較長的人家,把孩子送來求著我們太太簽呢,那大人歡天喜地,孩子也以簽了郭府的死契為榮,我們何樂而不為?”
“她就是個孩子,曉得什麼好嗲?她做不得主呢!”臘梅的爹小聲辯解道。
“唔!”徐媽點點頭,“這樣吧,我提個建議,你看好不好?”
“我聽您的!”臘梅的爹道。
“我們一次性付給臘梅、啊不,付給你三十兩銀子,臘梅呢,我們也不算她的賣身契是死契,但是隻要她願意,誰都能贖,唯獨你們家不能贖,你看怎麼樣?”
“唉唉,好好好!”
“臘梅,你覺得呢?”
“嗯嗯,我聽幹娘的!”
臘梅見她爹這個態度,再求她爹贖自己,已經不可能了,她隻能寄希望於她的小黑哥來贖她了。
臘梅的心裏是懊惱不已,府裏都答應自己走了,不要家裏的贖銀,爹咋就不帶自己走呢?
“瞧,二太太,這不皆大歡喜麼?!”徐媽笑著道。
“唔,拿紙筆來,現在就擬契約!”二太太道:“就按照剛才徐媽說的辦!”
於是,由徐媽執筆,寫了契約,徐媽讀了契約的內容,雙方都沒有意見,寫上日期,簽字畫押,臘梅這才徹底結束了她的幻想!
因為臘梅還有一線出府的希望,那就是她的小黑哥。
當她爹感激二太太招弟徐媽等人的時候,一個個臉上都樂開了花。
臘梅也高興,畢竟徐媽給她留有一線希望,沒有簽下死契。
說笑了一會,徐媽讓臘梅把她爹帶去角院說話不提。
徐媽跟著二太太和招弟,回到老太太那裏,彙報談話的進展情況。
“我還是不明白!”招弟笑著對徐媽道:“其實,您一開始說,給她爹二十兩銀子的時候,他已經開心的不得了了,為什麼後來還要敘那麼大一篇呢?”
徐媽笑笑,對招弟道。
“少奶奶,您是不了解她的家,她爹說的沒錯,家裏都是臘梅的娘做主呢。假如按照她爹說的,把那六七兩銀子給他拿回去,以後他年年都會來討要的,他不來,他老婆都會攆他來,誰不喜歡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