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男孩好像沒反應但握著水壺的手卻緊了一些。
回到帳子裏異樣的氣氛卻使夏清煌來不及去想剛剛的事。
“阿娘,怎麼那麼多人都在這裏啊?”夏清煌看著好多平時在阿娘身邊的下人和大哥二哥的阿嫂們都在收拾細軟不禁疑惑道。
“煌兒,之前你不一直吵著要去你阿公家裏玩嗎,今天正好可以和你阿嫂們一起過去。”大妃故作鎮定的跟夏清煌說道。
隻是發紅眼角周圍的濕潤卻沒能逃過夏清煌的眼睛,“阿娘,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
“大妃,都準備好了,是否現在就出發?”一個馬傭焦急地走進來打斷了她的疑問。
“阿娘!”夏清煌有些驚慌的想要問清楚,卻被阿娘突如其來地抱住,隻聽阿娘喚著,煌兒,我的煌兒,然後用了一句隻有在每年祭祀大典祈福時才會說的方言。接著她便眼前一黑,直到她醒來已經是在馬車上了。
“阿玥,阿娘呢?阿娘呢!”她著急的搖著阿玥的手臂,隨著阿玥悲傷的眼神,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馬車也在一處溪水邊停下。夏清煌撩開簾子,發現天已經露出了魚肚白,霞光透過雲層映的天空透著漸變紅像是一個未出閣的害羞姑娘的臉頰。
夏清煌算了一下大概已經走了四個時辰的路程了。趁旁人不注意搶了一匹吃草的馬兒就往回跑。然而才沒走幾步,阿玥就追了上來想要跳到夏清煌的馬上。夏清煌擺脫不過便和阿玥打了起來,無奈她的上不了台麵的功夫眼看就要被阿玥製伏了。
“阿玥,讓我回去,我要去看看阿娘,我不能就拋下阿娘不管,阿爸和哥哥們還沒回來呢,不管什麼事我也要弄清楚。”夏清煌連忙哀求道,“求求你了阿玥,如果就這樣不清不楚,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阿玥聽著夏清煌帶著哭腔的哀求,歎了口氣,比了個手勢卻又停下了,又搖了搖頭看著夏清煌,最終還是揮了揮手意思是可以去但必須要小心,隨後也騎了另外一匹馬要和她一起走。
等到了附近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日頭像往常一樣當空照著,天卻不像往常那樣晴空萬裏。鮮豔的火色帶著滾滾濃煙在不遠處肆無忌憚的飄揚。夏清煌心提到了嗓子眼裏,不顧一切的狂奔起來,昔日的熟悉的帳篷,熟悉的草地,熟悉的牛羊群都淹沒在一片火光之中。
“阿娘,阿娘!你在哪兒?你在哪兒!阿娘!”夏清煌有些絕望的哭喊著,仿佛眼前的這一切隻是一個夢魘隻要醒了阿娘就會在身邊依舊溫柔的替她擦去額頭上的汗珠。
不遠處卻是更加嘈雜聲一片,阿玥一把將夏清煌拉到旁邊隱蔽的山丘旁。不一會兒就有一些穿著盔甲的兵將們出現在了前方。夏清煌隱約看見他們像一個身穿龍紋盔甲的少年行禮。
“殿下,都查過了,沒有放過一個夏家蠻夷。包括幾十裏外老夏王的底盤,昨夜也已經清理幹淨。”夏清煌模糊的聽見其中一個人用中原話說道。
“就算有又如何,不過是殘兵敗將的螻蟻,本王都拿了他夏龍騰的人頭,回去父皇肯定龍顏大悅,諸位的功勞本王自會一並提起。”龍紋盔甲的少年說道
“那是,若是那蠻夷的兒子有殿下一半用處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呀哈哈。”其餘的人也跟著奉承道。
夏清煌隻覺得煙迷了眼睛也灌的耳朵嗡嗡的作響發沉。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好似暫停了一秒,仿佛被抽走了靈魂一般,隻剩軀體,感覺不到流淚,也發不出任何哭聲,但是痛便接著刺骨般的蔓延開來好像要將她粉碎。
她,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