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娜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暗黑色的房間內,房間內,沒有耀目的燈光,隻有對麵的牆壁上和頭頂的天花板上,裝飾的幾盞昏暗的紅**燈,發出暗紅的微弱光芒。
光線很暗,即便是如此,和燈光的第一眼對視,依然讓阿爾娜的眼睛有點點刺痛感。她趕緊又閉上雙眼。調整了會才再次睜開。
感覺比剛才強了許多。
“她醒了。”有人在旁邊高興的叫了一句。
“怎麼是中國話?”
雖說,現在,漢語已經成了巴基斯坦國的第一外語,在日常生活中,用漢語交流,在巴基斯坦國,也是很尋常的事情,但是,陡然聽到這種既熟悉又不太親切的語言,阿爾娜還是有點不太習慣。
畢竟,對於任何一個國家的公民來說,自己的母語,永遠具有最大的親和力和感染力。
借著微弱的燈光,阿爾娜看見一名相貌清秀的中國白衣天使,正對著她發出友善的微笑。
“我這是在哪裏?”
阿爾娜用漢語問道。
“北京啊!”
白衣天使好像對她的問題很不理解。
“我怎麼到北京來了?”
阿爾娜問道。
“來北京不好嗎?”
白衣天使對阿爾娜的問題,似乎很費解。北京市人口已經超過二千萬了,雖然出台了各種限製北京人口進一步擴張的政策和措施,但是,還是有不少中國人和外國人,已進入這座世界第一首都為目標,拚命往這座擁擠但是極度繁華的大型城市裏麵擠。
洛陽紙貴,現在一張北京城市戶口,非正常渠道辦理的黑市叫價,已經達到五十萬人民幣了。
“哦,不是,我隻是覺得奇怪而已。我不是在阿姆利則城嗎,怎麼到了北京了?”
阿爾娜解釋著。
“阿姆利則城?那是什麼地方那?”
“巴基斯坦北部的一座城市。小城市。”
為避免讓對方對自己地理知識欠缺的尷尬,阿爾娜盡量把語氣放低調和輕描淡寫一些。
“哦,那一定是一座很美麗的城市吧?”
“是,它曾經是一個很美麗的城市,但是,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一說到這,阿爾娜的眼淚止不住開始往下流。
幾十萬人的一座城市,十幾天時間被夷為平地,幾十萬人,幾十萬個鮮活的生命,被埋葬在那堆積如丘陵的城市的斷壁殘垣之中。
“你別哭,千萬別哭,這樣對你的眼睛恢複不好!”
白衣天使忙用濕衛生棉,輕輕的擦拭阿爾娜的淚水。
等阿爾娜平靜之後,她的嘴巴張了幾張,最終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是地震嗎?怎麼沒有聽到報道?”
“不,戰爭!印度人用炸彈把她從地球上抹平了。”
“是嗎?”
“死印度癟三!不想活了!什麼時候的是啊?我們怎麼不知道啊?”白衣天使的問話讓阿爾娜無言以對。
“什麼時候,我們巴基斯坦人才能像中國人一樣,把戰爭的消息,當作外星人入侵地球一般的,感到詫異和驚奇?”
把戰爭當作遙不可及的事情的國民心態,把戰爭當作一種常態的國民心態,居然有這麼大的差異啊。
無言以對索性就不開口。開口隻會觸及心靈深處的那個傷痛。
白衣天使還很天真。她的表現和她的實際年紀相比,顯得過於年輕,和自己經曆過戰爭,經曆過生死的人相比,她們的心理年紀的年輕,又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年少時,總希望長大,長大後,經曆過太多的事情後,人們又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長大,永遠都處於那種無拘無束的心態和生活環境之下。多麼駁謬的人生啊!
看到白衣天使沒有離開,讓自己清靜一下的架勢。阿爾娜不得已,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個她一直回避的消息:“你知道他在哪嗎?”
“他,哪個他?”
白衣天使被阿爾娜的問題問糊塗了。
“徐漢,你知道徐漢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