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霆大呼放肆。然而所有人都跪拜向李景霄。他終於明白,所有的勢力,早就被越王掌控。
自己看似贏了,其實早就輸了。而越王選擇在登基這一天打他臉,無非是告訴他,他以天下,換走一個她。
“好,我們回家。”
辛夷笑,當眾扔了鳳冠。牽上江離的手,一家三口眾目睽睽下,出了城門,坐上一輛普通馬車,在群臣的跪拜中離去。
“天下的王,果然,我輸了……”
李景霆哀涼一笑,栽倒在地上。最後向他伸出的手,是蕭翎。
“陛下,阿翎陪您。”
十年後。
竇家大院旁邊的一處園子前,辛夷剝著豆角,笑著看巷子裏玩的崽子們。江離在旁邊砸了核桃,殷勤地往辛夷嘴裏送。
他一心想著,把媳婦兒哄開心了,她今晚就能早點“熄燈”了。
巷子裏,阿許正在搶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的糖,一個阿朝,一個阿暮,雙生子。剛好湊齊“許你朝朝暮暮”。
竇家的竇錢見阿許搶糖,小大人般說他不能搶表妹們東西。
阿許做了個鬼臉就跑,阿朝阿暮汪汪大哭,玩著竹馬的阿梔阿瓜忙把手裏的甜棗塞給她倆。
而薑蒜則一個虎勾拳,“教訓”了阿許一拳頭。
畫珍在旁邊一臉崇拜,蒜哥哥好帥!
屋子裏,辛歧磕著瓜子,辛芷和長生正在教一個胖小子薛梁爬牆。
錢竹西和崔宴看看自家丫頭崔寶淮,暗暗決定和薛家的親緣不能結了,不然自家閨女也得跟著爬牆去。
這時,阿許搶了一把鑲寶匕首,跑來,身後跟著店主:開了個越樞武館的鍾昧,一臉哭地向辛夷吼:主母您管管!
辛夷連忙攔下阿許,訓他不許亂拿東西,又見阿許實在喜歡,幹脆讓鍾昧去竇家要錢。
反正竇家錢多。
門縫後,竇安怨念叢生。目光投向江離。
江離低下頭,裝眼瞎,砸完核桃,又開始剝豆角,永遠堅持一句話:媳婦兒都是對的。
辛夷坐回來,和江離說話。說晚上把王儀薛聞叫來一塊兒吃飯,豆角新鮮。
還說,東山的桃花開得好,閑了把孩子們都帶去玩,省得在家裏拆牆。
順便去看看楊子招和武斕,武斕有了,胃口不好。家裏前兒醃的酸菜,給她拿一罐去。
江離連連點頭,若有所思,很認真的道。
“卿卿……我做了十壇酸菜,都給你備好了。不然,擇日不如撞日……”
話還沒完,辛夷就感到一陣騰空,江離抱了她就往裏走。
“天還沒黑呢!待會兒吃晚飯啦!”
江離笑。
“多運動,胃口好。”
身後竇安李景霈長生薑蒼等等家長忙著善後。
“孩子們!你們知道這叫什麼麼?羞羞?哪兒學的,不對!這叫王八綠豆對上眼了!”
二十年後。
經過今上勵精圖治,九州清晏,國泰民安,後世史書載曰:上治盛世。
萬國來朝。廣州江南等通商口岸相繼開放,商道繁榮船舶競港。
出現了一位通九國語言,精八方禮儀的女官,名李知燈,將磅礴開放的盛世之治推向巔峰。
九州又有一位名醫,人喚“鄭憶“。據說是鳳仙徒弟,醫毒雙修,一生懸壺濟世,隻說為上一輩償還罪孽。
同年,皇帝李景霆病重。握住自己一生沒準她挽發的皇後,說,阿翎,待您百年之後,可願與朕同穴?
蕭皇後笑,妾身陪您,黃泉碧落,都陪您。
李景霆的眼前劃過某道倩影,這半生如夢,皆是一場空,唯有這些歲月裏的情誼,他無悔入局中。
李景霆笑了。
“你……和他……珍重……我,先走一步了……”
帝崩。
國喪。蕭皇後之子繼位,為新君。
但僅僅一年後,蕭皇後就隨先帝去了,按先帝遺詔,合葬。
死同穴。終於最後一刻,他們心意相通。
棋局最後的最後,不過是隻求與你一世白頭。
我想,和你過日子。
真好。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