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樹精花精通常被修士用來作為打掃房屋的仆人奴婢,而野獸修煉成精便要被許多修士用來做看護山門的護山獸。憑什麼隻有人修,才能夠天生取得那許多便利?
眾精心中兀自感慨,憤惱異常。 奈何這卻是命,違拗不得。
李凝不知自家被人算計,便隻以為自己真當成了寧府的客人。似這般好客的主人李凝少見,不過從依稀記憶中他記得。自己在俗世中的寧府之上,寧府老爺但凡對人客氣請客一是想要求人辦事,二來便是對方出身高貴老爺有意結交。可自家出身普通,也幫不了別人那寧府人何必對自家如此客氣?
他此刻卻沒有去細細琢磨,隻因為他年紀尚幼對於與人打交道的閱曆實在淺薄的很,所以別無他來。
卻說那梨花領了自家去了內院所在,遠遠的便聽見琴聲乍起。那琴聲忽高忽低,頗為悅耳。便連李凝這種不通音律之人也能聽見那琴中的哀傷,他心中驀然一痛想起過往的辛酸種種。幾欲大哭,癡癡的站在一旁。
隨著琴聲高昂,他胸中一股豪氣升騰酒意去了三分,那潛藏於心中已久的半吊子文人豪氣頓時而生朗聲和道:“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一首詩本來是唐朝詩人王翰由感而發,不知有多少不得誌的壯士吟詠過。此刻李凝合唱出來,卻也頗合琴音。隻是他心中的痛其實和這撥琴人心中的痛絕無一斑。
他朗聲一喝,不知是唐突了佳人還是怎得。那琴聲忽然‘錚’的一斷。
寥寥的,那假山後傳來了一個悅耳動聽的女子淒涼之聲:“古有鍾子期摔琴為知音!”
李凝一愣,心中暗襯:“俞伯牙與鍾子期的佳話我可聽說的多了,隻是她怎能拿俞伯牙和鍾子期與我比?”
不過知道是讚他,李凝頓喜道:“姐姐彈得真好聽!”
那邊的佳人似乎知道是李凝來了,便吩咐道:“梨花,還不帶公子過來?”
那梨花笑著‘誒’了一聲,便轉頭道:“李公子,方才彈琴的是我家小姐!”說話時,便帶著李凝走了上去。
隻見那前方假山後有一處涼亭,涼亭四周掛了帷幔。帷幔內略有香燭,其中隱約有兩個女婢分站兩處手中提著燈籠,而中間卻端坐著一個看不清麵貌卻知是穿著淡藍色曲裾深衣的女子。那女子膝上似乎放著的便是瑤琴,隻聽她道:“小女子得知家父宴請貴客,心中好奇請來梨花叨擾公子勿要見怪!”
李凝哪裏跟她文縐縐的說話?當即道:“不怪,不怪!”
那少女又道:“公子可曾學過詩書?”
李凝聽言大是尷尬,但是怎肯落了麵子?便道:“自小精讀,許久沒看了生疏的很,生疏的很!”
其實他哪裏有精讀?倒是自家做伴讀書童時跟著府中的少主瞎胡鬧時也背過許多。倒是學過一些,但是早已忘得有些一幹二淨了。
那少女忙道:“公子隨做,讓我再彈一曲!”
琴聲再起,隻是李凝沒了先頭的興趣。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文人騷客,也做不得才子。那寧家的小姐彈琴隻能做對牛了,初時李凝還學著那些文人才子搖頭晃腦的假裝讚妙,到了後來不禁聽得雙眼打架竟然打起了盹兒。
那涼亭中的少女看的大怒,心中暗襯:“這小廝生的倒是人模狗樣,本來以為他有些學識怎麼隻做了半吊子的文章?偏是臉皮厚,還說自家如何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