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深夜,時間已近午夜,月亮高高掛在半空。
在月光的清輝映照下,小院內竹影婆娑,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偶爾有風吹過,竹葉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
劉禪的臥室內,卻依然燈火通明。薄薄的窗紙上,透出一陣微紅的顏色。
諸葛喬說道:“世子,王後剛剛秘密召見曲波。但是咱們的人並未打探到他們之間究竟說了些什麼。”
劉禪點點頭,說道:“如果說曲波有什麼利用價值的話,那一定是因為他現在身為學監,跟我有了交集。”
“您是說,王後將目標指向醫國院?她也太大膽妄為了吧,居然敢染指那個地方?”
劉禪冷笑道:“她當然不敢染指,一個婦道人家想要染指醫國院,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絕對就是太傅許文休公。那老頭領導著天下儒林,雖然不太喜歡醫國院,但是怎麼都不可能讓一個婦人染指學問之地的。”
諸葛喬點點頭:“新年的時候,您就代經院的老師邀請許太傅過去聚會,太傅卻故意推脫不去。他確實是不喜歡醫國院。”
“當初醫國院搬來益州的時候,我還跟王蒙師兄保證,會讓他跟許靖一敘的,如今算是我自己毀約了,真是有些對不起他。”
諸葛喬安慰道:“世子你也不必太愧疚,如今王先生大概也知道許靖的品性,估計想要會麵的心願也已經冷淡了不少。那麼,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劉禪淡淡地說道:“咱們現在是被動,對方是主動,暫時先讓醫國院的各位師長約束好學生的言行再說,我想曲波隻能從這個方麵下手。我倒要看看吳氏接下來會搞什麼鬼!你將吳氏和曲波的資料都搜集好了嗎?”
諸葛喬點點頭,道:“一切都很完備。曲波此人之所以能夠得到漢中王信任,一方麵是因為他從不貪賄,另一方麵是他行為也比較嚴正。但是調查發現他有一個致命弱點,他是由長兄曲浪養大的,現在正在為曲浪出仕到處奔走。可是其實曲浪此人是個目不識丁之輩,王後恐怕是在這點上下了功夫。”
劉禪笑了起來:“即使咱們在醫國院的學生上麵出現問題,最後隻要掌握住這一點,就足以挽回敗局。”
但是劉禪過於自信了,事情並非按照他預料的那般在發展。
幾天之後,醫國院外麵犯罪事件接連發生,事件很快蔓延到醫國院內。甚至已經有人開始散布謠言說,醫國院的學生其實就是犯罪事件的主體。
由於諸葛軍師在益州實行的是“嚴刑峻法”,所以有司並不敢有所怠慢,雖然明知醫國院是世子劉禪的地盤,但是還不得不派人進入校園,去逮捕那些據說是參與犯罪的學生。不想,他們前腳剛進去,後腳就被醫國院裏麵值勤的官兵攔住,然後醫國院的學生自然也跟著出動,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
劉禪想不到吳莧會給他來這樣陰狠的一招——她根本不在學生的言論越矩上麵做文章,也沒有讓曲波站到台前來搗亂,而是用了栽贓陷害這招!
劉禪心裏頓時甚為惱火,隻好先去找石廣元商議對策。
石廣元雖然也著急,但是心裏已經有自己的想法,說道:“世子,我看這件事背後沒有那麼簡單。曲波才進入醫國院沒多久,怎麼醫國院裏麵就出事了呢?醫國院設立那麼久了,以前怎麼就不出事?”
劉禪就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曲波和吳氏的事情說了。石廣元聽後,忍不住惱怒道:“你們自己家裏的權力鬥爭,怎麼都牽扯到做學問的地方來了!”
劉禪臉上有些泛紅,石廣元說得倒是一點不錯。不過國人秉性大抵如此,一旦涉及權力鬥爭,總是喜歡把周遭的無辜之人一同拉下水的。他隻得道歉道:“先生你先莫要生氣,要責備也要等到事情平息之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趕快找出對策。”
石廣元的臉色才稍微緩和,說道:“現在官府要來抓人,我們隻有兩種選擇:讓官府將人帶走,還是不讓帶走。”
劉禪不禁有些為難,如果這件事由董事會來決定的話,大概會選擇讓官府將學生帶走,但是到時候董事在學校的威信將會掃地。要是不讓官府將人帶走,又是犯法的,對醫國院的處境更為不利。
兩人隨即展開商討,最後決定,這件事應該由全體教師來裁決——其實這是個取巧的作法,畢竟是大家一起做出的決定,成敗與否都無損董事會的威信。
於是,劉禪和張方平、祖文和華佗以董事會的名義,召開全體會議商討生態應對的辦法。大家心裏其實都非常清楚,這次的事件不僅關係醫國院的名聲,而且如果醫國院與官府產生激烈對抗的話,一定會傷及諸葛軍師製定的律法《蜀科》和漢中王劉備的權威,難保不會再度上演當年的“黨錮之禍”!所以大家都非常激烈地討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