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子,其實並非是劉禪的家——以劉禪謹慎的個性,怎麼可能做將人擄到自己家那麼傻的事情。
這裏乃是孫家的一處別院,本來是要給孫家的一個長輩住的,可惜那老人家隻想留在荊州,所以這裏就一直空著,正好被劉禪借去一用。
劉禪又安撫諸葛喬道:“何況本世子已經給黃皓指出一條無法回頭的路,他最後也隻能是上咱們這條船。”然後劉禪便附耳又跟諸葛喬嘀咕幾句。諸葛喬忍不住大笑道:“世子此計甚為高明,喬拜服。”
劉禪拍拍諸葛喬肩膀,道:“你也別拍我馬屁,咱們乘著現在有時間,到後麵的花園去泡茶吧,過幾天可能就有得忙了!”兩人遂一同走出書房,興高采烈來到後花園之中,那裏已經有侍女在燒水等候。
卻說黃皓一回到漢中王府之後,立刻回到自己的房裏,將那些金子藏好,然後直奔王後吳氏居住的地方。
王後此時正在自己的房中思索,見黃皓如此匆忙前來,頓時打斷自己的思路,一雙美目中精光一閃,惱怒道:“你這是怎麼了,有惡鬼追著你身後不成?”
黃皓見一貫舉止甚為得體的王後,居然會說出這般粗俗的罵人話語,先是有些呆了一下,然後躬身一笑告訴王後,他今天出漢中王府四處轉了一趟,見到以前一個鄰家的大哥之後,終於想到可以為王後解憂的辦法!
王後臉上並無露出吃驚的神色,淡淡道:“你又怎麼知道本夫人在擔憂,又怎麼知道本夫人究竟在擔憂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現在王後雖然已經與世子和解,但是曲波卻被投入大牢。雖然他的罪行是‘玩忽職守’,看似與您並無關聯,但是小的想了想,李嚴乃酷吏,先前又為世子說過話,難保在他的嚴刑逼供之下,曲波不會將王後的事情給招出來,反咬您一口啊!”
吳氏一聽,蹭的就從座位上站起來,美目緊盯在黃皓身上,因為黃皓這一席話已經道破自己現在的心事,問道:“就算你說得不錯,那剛才說可以為本夫人解憂,又是何意?”
黃皓見王後心裏動搖了,上前悄聲說道:“不瞞王後,我那大哥是在江湖上混的,殺人越貨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幹過。所以隻要賞賜足夠豐富的話,他……”黃皓手上隨即做了一個殺頭的手勢。
吳氏心裏不禁是怦然心動,但是又有些猶疑道:“如今監獄裏麵一定有人在嚴密看守,你的兄弟能行嗎?萬一要是被抓住的話……”
黃皓立刻說道:“他們江湖上的人最講信義,不說我那大哥武藝高強,就是被抓住的話,一定是死也不會說出事主是誰的。何況他也是剛剛從外地回來,據說在曹魏給舉薦為茂才,他卻不去上任,所以並不知曉我進入漢中王府當了宦官。王後請放心吧。”
吳氏點點頭道:“想不到你的朋友之中還有這樣的人物。至於價錢方麵,他要多少你就給他。”
黃皓道了聲謝,說道:“小的出身貧微,難得就有這樣有才學又長得相貌堂堂的兄長,倒是讓王後見笑了。不過,我這兄長剛剛從外地回來,現在並無任何生計,如果投效到王後您的手下謀個差事的話,豈不是更妙嗎?世子現在手上人才如雲,大臣們又都向著他,您怎麼跟他鬥下去,當然要趕緊多找人手。”
吳氏點點頭道:“可是他連曹魏的官都不做,怎麼肯到本夫人這裏效力?”
“我那兄長卻與別人不同。他乃是個自負才學的俊俏人物,時常在吟詠著什麼‘香草美人兮,香草美人兮不可見。’他當年以瞧那魏國美人甄宓一眼為條件,自願為甄美人當了三年護衛!王後乃傾國傾城之姿,定然遠勝那甄宓,隻要您能夠親自勸說,我那兄長說不定立刻就同意了!”
吳氏聽到黃皓這樣說,原本冷淡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紅暈,忍不住微微笑道:“你的嘴巴倒是挺甜。隻是本夫人不太好在漢中王府中見一個不曾相識的男人,你就在外麵找個僻靜的地方,讓本夫人跟他見上一麵。至於當侍衛的事情,本夫人考慮之後再說吧。”
“王後果然是心細如發!小的知道一處極清靜,風景也不錯的地方,我這就去給您安排!”說著,黃皓立刻向吳氏深施一禮,然後興衝衝地出去了。
吳氏微微笑道:“這人辦事倒是挺上心的,倒是可以一用。”
黃昏,夕陽幾近西落,餘輝灑遍花園滿庭。
吳氏看著眼前的小花園,不禁點點頭,黃皓這人不僅辦事利索,而且辦事能力也好,不知道怎麼找到這麼一處好地方,較之漢中王府的花園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吳氏扭頭問黃皓:“你那兄長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