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聽到侍衛急急忙忙前來通報說,荊州軍的使者——另一層意思也就是,用滿寵交換來的人質,已經到了大門外,是否應該開門讓他們進入。
曹仁一聽,頓時就有了一眾額手稱慶的感覺,不由得喜道:“滿伯寧真沒有讓本都督失望,果然是將事情辦妥當了!”然後他又想起一個問題,便問那個侍衛,使者是何人。
那侍衛回道:“乃是關羽的軍師,左將軍掾馬良馬大人。”
曹仁不由得點點頭,心裏更是歡喜了。馬良的大名他如今當然是如雷貫耳的,確實是沒有什麼人選比他來樊城當人質,更加合適的人選。他心裏一麵讚歎滿寵辦事得力,一麵也感覺踏實了很多。因為劉禪能夠派馬良出來當人質,足以說明他那邊的真心誠意了。
曹仁立刻吩咐手下人為他準備馬匹,帶著一眾侍衛,便直奔東城們去迎接馬良。
曹仁來到城東,命人打開城門之後,便見到城牆下護城河對麵不遠處,正有一隊已經下馬的人。當先一人長得是麵如冠玉,頭戴文士冠帽,身著青色布衫,一派悠然書生模樣。此人身後的騎士,則個個都長得身為強壯,但是衣著卻顯得平常。
曹仁在兩軍作戰的時候,當然是見過馬良的,所以一眼就認出了馬良。他一馬當先,來到馬良前麵,下馬後拱手施禮道:“這位可就是馬良馬季常先生嗎?”
馬良雖然是第一次與曹仁說話,但是他肯定是認得曹仁的,便回禮道:“下官正是馬季常,拜見曹都督。”
曹仁伸手扶住馬良,笑道:“不想劉世子居然會讓先生前來樊城,實乃曹子孝的榮幸。先生請跟隨我入城。”
曹仁說著,便輕輕一扶,送馬良登上了坐騎,可見他對馬良是甚為敬重的。曹仁這才自己跨上戰馬,引著馬良兩人並肩,在夕陽西照下,緩緩地進入了樊城之內。
兩人來到都督府衙之內,曹仁早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酒宴,要為馬良接風洗塵。於是,曹仁便與馬良兩人邊吃邊聊,不禁感覺甚為投機。等到吃完之後,馬良這才將自己帶出來的曹軍撤軍路線圖交給了曹仁。
曹仁看過之後,對此路線感覺還是滿意的。
時間很快過去兩天時間。這天一大早,朝陽才剛剛浮現出地麵,陽光在樊城前麵斜斜地鋪開,城頭上除了一些旗幟依然在飄揚外,守城的士卒卻已經全然不見了蹤影。
漆黑色的東城門忽然被人從裏麵推開,發出如同裂帛一般的巨響。地麵隨即就開始微微震動起來,如同正在引發一場小小的地震似的。
一支漆黑色的軍隊出現在了城門口。他們全都身著曹魏軍的號衣,雖然是一支戰敗撤退之軍,但是軍士們臉上並沒有太多沮喪的神色,相反地,他們的臉上更多的是微笑和輕鬆——畢竟他們已經被圍城數月,如今的撤軍帶給他們的,完全是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所有的士兵都是步行,隻有走在隊伍前麵的數名將官當然還是騎馬的。當先兩人便是曹仁與馬良先生了。曹仁的神色自然是有些喪氣的,至少這樣輕易讓出樊城,讓他感覺愧對魏王曹操。
馬良則是一派神態安然,顯得有些寵辱不驚,倒真是好修養。馬良的身後便是曹仁的領兵大將之一的常雕,那高大的身形,足足比比馬良要大出一大截來,要是走在前麵的話,恐怕完全可以當得起馬良的遮陽傘功能了。
曹仁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朝陽下映照之下的樊城,它依然還是那樣挺立著,可是再過一會兒之後,它便要更換一個新主人了。因為曹仁早已經得到報告,關索的軍隊已經在城北嚴陣以待,等到自己撤出之後,便會立刻進駐樊城。
曹仁略帶黝黑的臉上,顯得不動聲色,但是心裏其實已經歎息了不知道多少下。
軍隊開拔出三裏多之外的時候,曹仁發現一邊的大路上出現一支荊州軍,為首之人正是劉禪,身後還跟著三員身著鎧甲的大將,自然是滿寵、趙風和關興兩人。
劉禪扭頭對關興說道:“二哥你留下統領軍隊,我與趙風上前去會會曹仁。”
關興連忙說道:“世子,還是讓末將也跟著去吧?”看來他還是有些擔心劉禪的安全。
劉禪微微一笑道:“二哥,你今天的職責就是幫助我率領軍隊,監視曹仁軍隊的動向。所以,你是不應該離開軍隊的。我帶上趙風夫婦和左甫就可以了。”
關興聞言,這才點點頭同意了。
劉禪便向滿寵一拱手,帶著三個人脫離軍隊來到了大路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