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儀回奔的路上,忽然聽到自己一方的軍陣之中,也響起了鳴金的聲響。
宛城的城頭上麵,隨即響起一陣獲勝之後的歡呼聲。
許儀這才忽然想起來,井欄和轒輼車那邊是起了大火的,自己剛才都打得將這件事給丟到腦後去了。
許儀便拉住戰馬,掉頭看向宛城方向。他發現,井欄和轒輼車都已經淹沒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之中。特別是井欄,因為高大十米以上,火勢正迎風順勢向著頂上燒去,遠遠地看起來就如同一根巨型的火炬!
那些攻城的士兵,開始按部就班地從城頭撤退下來。那些守衛井欄和轒輼車的家夥們,早就已經跑得沒影了,估計是回到本陣去了。
這時候,那隊騎兵隊已經追過來,便簇擁著許儀撤退回了本陣。司馬師和司馬昭兩兄弟,立刻出陣將許儀迎接了回去。
許儀下馬之後,似乎顯得有些生氣的樣子,當即高聲問道:“剛才是誰下令鳴金的?該死的家夥,井欄和轒輼車燒毀了,難道我們就不能夠繼續攻城了嗎?”
其實,也怪許儀的腦子不太好使。現在他的這支軍隊裏麵,能夠有資格向軍隊下達撤退的命令的人,除了他許儀之外,無外乎就隻有司馬氏兩個兄弟了。
如今司馬師和司馬昭,被許儀這樣一罵,臉上同時顯出一絲怒色。但是他們的心機可是比許儀這樣的渾人要深沉多得多,怒色隻是一閃而過,便化做了平淡之色。
司馬氏兄弟,兩人對看了一眼。司馬昭上前,向許儀拱手施禮道:“許都尉勿怪,這撤退的命令乃是在下下達的。”
許儀不禁奇道:“子上,你為何要倉促下達這樣的命令呢?”子上,乃是司馬昭的表字。
司馬昭笑道:“許都尉,其實我們此次以孤軍奇襲宛城,原先製定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要攻占宛城的。當然,能夠攻占宛城也是個不錯的收獲的。如今井欄和轒輼車都被劉阿鬥設計燒毀了,我們便沒有必要跟他死戰,隻要將宛城團團圍住便好了。如此一來,也就可以減小士卒們的傷亡,而且回去之後也依然可以有交代。不是嗎?”
許儀心裏雖然隱隱感覺司馬昭的話裏有些問題,話似乎也沒有說透。但是他是個武夫,當然猜不透司馬昭心裏究竟在打什麼算盤,更是辯不過司馬昭的一張利嘴的。而且司馬昭的話確實是占了正理的,因為他們出兵之時,接受的命令確實不是攻占宛城,而是緊緊圍困宛城數天時間。
司馬師見到許儀欲言又止,跟著說道:“許都尉,此次我大魏出兵數十萬,雖然說乃是魏王禦駕親征,但是其實幕後都是太中大夫大人在操盤一切謀略的。咱們三人得蒙太中大夫大人看重,方才能得到這次出兵的機會。太中大夫大人是非常看重咱們這次出兵的,咱們還是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來辦吧?”
曹魏現在的太中大夫,便是以毒計著稱的賈詡賈文和。司馬師的父親司馬懿,如今封河津亭侯,轉任丞相長史。司馬懿和賈詡,如今是曹丕最信任的兩個心腹,賈詡隨軍出征,司馬懿自然是要留守丞相府了。
許儀一想到賈詡,那個個子不高,但是一雙大眼睛之中,總是閃爍著一股讓人感覺有些心驚膽顫的陰騭冷光,心裏就不由得一陣發毛。
初平三年,董卓被殺,李傕遣使詣長安求赦,王允為人剛直沒有同意。李傕等人恐懼,準備各自解散軍隊,逃回歸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