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琮在當天的入夜之前,來到了益陽城外。
此時夕陽西下,連那灑落地上的斜暉,似乎也在黃色之中帶著一絲秋天特有的涼意了。
於禁雖然沒有親自到城西丘陵去迎接全琮,但是卻一定是需要到城門口迎候全琮的。畢竟,全琮無論從身份還是地位來說,現在在東吳可還是非常高的。
全琮遠遠地便已經看到了站立在所有人最前麵的於禁。當然,以全琮的年紀而言,他以前是絕對沒有機會見過於禁的麵的。但是,他從於禁身上的那身黑色的衣甲,以及身上透露出來的那種不凡的氣質,就已經在心裏隱隱地猜測到了,對麵的那個老將軍應該就是於禁了。
麵對於禁,他全琮就是太妄自尊大,也是不可能繼續縱馬過去了。
於是,來到數十米之外後,全琮立刻讓周承等人停下馬匹,自己率先下馬,然後大跨步就向著於禁那邊走了過去。他走路的速度很快,也顯得非常之穩健,使得身後的披風的下擺,都微微的飄蕩了起來。
於禁的一雙深沉的虎目,隻是緊盯著全琮的身上,感覺這個全琮果然是有大家風範的,不愧是江東最具名將潛質的人選之一。
於禁心裏雖然有些喜歡這個全琮了,但是並未有什麼舉動,或者如同全琮一樣快步上前去。其實,於禁如今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將軍了,麵對全琮這樣的年輕人,他當然是有足夠的資格等著全琮上前先來向自己失禮的。而且,他其實早就已經決定這樣做了。
果然,全琮來到於禁身前之後,先是向於禁施了一禮後,這才開口問道:“末將全琮見過將軍。敢問這位將軍可就是於禁於文則將軍嗎?”
於禁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回禮道:“本將正是於文則。”
全琮聞言,頗為英俊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便再度向於禁施了一禮,道:“琮今日有幸得見於將軍,真是三生有幸!”
於禁笑了笑,全琮對他的尊敬,讓他的心裏感覺很是受用的。他便讓全琮不必如此多禮。然後,他便詢問了全琮一路上過來的情況。
兩人閑談完畢,周承等人這才上前來向於禁見禮。
於禁這才帶著全琮一同入城,進入了益陽城的府衙之內。
當天晚上,於禁和全琮什麼都沒有談,就隻是設宴招待了全琮,大家暢談了一番閑話而已。
全琮的家裏雖然不能算是豪門,但是卻絕對是書香世家的,學識和修養都很好。而且,江東人一向擅長清談之道,加上全琮的口才也不錯,所以全琮算是發揮得非常之不錯的。
於禁雖然身為武將,武藝也很強,但是其實他的學識也很不錯,在曹操麾下的“五子良將”當中,隻怕是學養最高的了。
所以,於禁於全琮的一番閑談下來,感覺很是愉快,心裏對這個全琮也就更加喜歡了。
第二天一早,於禁這才在府衙的議事堂與全琮見麵了。
在這樣的地點與人會麵,當然不可能再清談了,於禁要與全琮談談正事了。
兩人各自落座之後,於禁隨即單刀直入地再度向全琮確認,關於世子對全琮的意向的疑慮。
其實,全琮讓張龍帶過來的第二封信裏麵,已經講得非常清楚了,全琮自己是絕對率軍歸降到劉禪的麾下效力,成為蜀漢軍隊之中的一員的。
全琮之道,於禁這樣再度詢問,隻是想要自己當麵給出一個答複而已,心裏並未因此生氣。
全琮隨即一拱手,道:“於將軍,末將的書信裏麵已經說得很明白,末將願意到劉世子的麾下盡一份心力的。”
於禁點點頭,說道:“本將日前已經將你送來的書信,轉呈給我家世子了,相信世子看過之後,定會打消心裏的疑慮的。”
全琮臉色這才變得輕鬆了下來,立刻向於禁致謝,然後說道:“其實,琮現在別無所求,隻求劉世子憐憫,幫我全琮報了這殺母之仇!”
於禁的臉色再度變得嚴肅了起來,血仇這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他當即讓全琮節哀順變,並且說道:“我家世子讓本將傳話給全將軍,若是全將軍是真心來投的話,即使如今我軍所麵臨的形勢嚴峻,也必然是要幫助全將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