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懵懂的孩童記事(1 / 2)

就好比去到大河家看那開遍山野的花朵,雖是淩亂的盛開卻依舊吸引你的注意;自然很多植物大院的孩子還是記不清名字。在天氣炎熱之前就算是東子也隻去過兩次大河所在的那個依山傍水的鄉村,然而一群孩子忽然的都很珍惜相處的時光了。大河的個字明顯的高了,不是那麼多話,那神情卻是更加的真摯。在小學最後的“六一”兒童節前夕,大河做了一些動物標本,還有一瓶上好的蜂蜜,為這些東西怎樣送給丹丹著實費了些周折。第一次村裏的郵遞員說包裝不規範;第二次那郵遞員肯定是因為心情的原因不願意接收投遞。郵遞員耷拉著眼說:去一次市裏麵也不遠,自己送過去多好。這句話憋得大河難受。大河對東子說過,從小到大自己隻去過市裏麵兩次,都是急匆匆的,連方向都沒摸清楚就回來了。東子也差不多,從海邊過來就呆在這個山村裏,父母倒是去得多,又怎麼會帶著他呢?

小武搞來一個報廢的彈藥箱拆了,幾個人忙了一個下午用木箱裝好了該郵寄出去給丹丹的禮物。東子搶著對郵寄員說:六一沒幾天了,到時候沒收到可是要罵人的。東子說的認真,郵遞員也聽得認真,他歪著頭看東子,東子也毫不畏懼的緊盯著他。郵遞員幹笑了下,收下了包裹,然後另一隻手伸出來要錢。

東子的媽媽離開有一個多月了,這次是真不會回來了。東子媽媽連離職的手續都沒辦理。東子爸爸帶著妹妹搬出了基地,去了市裏麵家屬區居住,妹妹也辦了轉學手續,不隻是妹妹,基地的好些孩子都出去了。東子父親每天還是乘坐專車進來上班,他和筱萍的父親是再沒有講過話的。因為那次事件,基地取消了食堂的福利製度,再喝酒,每個人就得自己真金白銀的拿錢出來。酒還是照樣喝,場麵小了很多,最多不過三五成群了。

東子一個人住基地的房子,他拉大河一起住,相鄰的就是小山小武他們。沒了大人的約束,一群孩子落得個自得逍遙。東子不記得和父親多久沒有好好說話了,每個星期父親還是要過問東子一次的,也就是飯菜票的交待。除此之外,東子基本上算是自理了。

東子很想媽媽,母親的不辭而別在東子心裏投下不可磨滅的陰影!母親走的那幾天把家裏能洗的全部洗掉了,在東子的新書包裏,東子後來發現了嶄新的三十塊錢鈔票。東子知道,這該是媽媽留給自己的,這個錢東子是舍不得花的。還有一箱清脆的蘋果,那是東子最喜歡吃的水果,聞著蘋果沁脾的香氣,東子的眼睛就情不自禁的潮濕了。妹妹還小,不清楚狀況,聽說要搬新家,要去市裏麵,整天開心的不得了。在搬新家的那天,奶奶從老家坐火車趕了過來。東子不願意跟奶奶去看新家,他推說要考試了。正午的時候,基地的卡車拖著滿車簡陋的家具,拖著父親,妹妹和奶奶向新家進發了。偌大的一間房屋,隻剩下一張床,和床頭的那一箱蘋果。

東子晚上睡覺開始磨牙,邊磨牙還邊說著夢話,這讓大河犯愁。每次東子磨牙,他都是要推醒東子。後來大河不推了,東子倒覺得奇怪,問大河我是不是沒有磨牙了啊!大河說不是,大河說你磨牙的時候幹嘛還哭呢?

東子去找基地的衛生員,拿了幾顆藥,很有效果,至少大河沒有再說東子磨牙了。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會有一次重點中學的錄取考試,所以在一起的時候討論習題的時間就多了。東子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基地孩子中最好的,用小山的話說:東子的希望不是不大,是很大,是非常的大。小山怪異的說辭惹笑一群孩子,小山自己在模仿誰說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一晚大河對東子說不想讀書了。東子很吃驚。大河說:讀初中那麼遠,肯定和你們不在一起了,我這腦筋也讀不到哪裏去。東子說:不讀書你幹嘛呢?

大河說:我大伯二伯還有幾個親戚準備合夥開個煤礦,現在好像允許這麼幹,到時候缺的是人。大河講的東子雖然不太懂,不過東子知道,要讀初中,大河就得到離家更遠的地方去,而自己肯定還是要去市裏的。東子就安慰大河:你可以到我家去住的。大河不做聲,看東子的眼神卻是感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