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策反(中)(1 / 2)

範廷亮順著狗洞往前爬,刮破了衣服劃破了額頭終於鑽出了狗洞,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範廷亮直起腰板撣了撣身上的灰土,正要呼喊毛毛,突然看見遠處何獻誠鬼鬼祟祟進了一間小茅屋裏,兩個親兵留在門外看守。

範廷亮對何獻誠這個人印象不太好,總覺得何獻誠這個人身上帶著一股陰氣,看著他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渾身不舒服,不像夏虔那麼隨和正直,君子坦蕩蕩。範廷亮覺得何獻誠好像有什麼陰謀,他要過去看看何獻誠到底在幹什麼。

何獻誠進去的茅屋立在四根立柱之上,立柱下麵是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溪,溪水呈幽綠之色流向遠處。範廷亮靈機一動,叼著一根空心草莖趴到溪水裏,幽綠的溪水將他的身體遮掩在水下,他依靠著草莖呼吸,在水下慢慢向前爬,爬著爬著摸到了水裏的大立柱,緊閉的雙眼光感也陡然降低,範廷亮覺得自己是爬到茅屋下麵了。

範廷亮悄悄從水裏鑽了出來,果然自己正在茅屋下麵的溪水裏,兩個守衛親兵的四條腿就在他的眼前,他小心翼翼把耳朵貼在茅屋的木地板上,聽著茅屋裏的動靜。茅屋裏有兩個人在說話,其中一個是何獻誠,另一個說話男不男女不女的,範廷亮正納悶呢,隻聽何獻誠稱呼那人為郭公公,範廷亮恍然大悟,這個人是宣旨太監郭槐。

郭槐這個陰陽怪氣的太監,一眼瞧上去就是個一肚子壞水的東西,他和何獻誠到此密謀準沒好事,範廷亮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郭槐拖著長音說:“何大人,穆清賢這個老家夥到底是怎麼打算的呀?”

何獻誠說:“回公公的話,穆清賢最近一直稱病不出,剛才我去見他也被他拒之門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也不好說呀。”

郭槐說:“皇上早就對這個老家夥起疑心了,彈劾他的奏折雪片兒似的飛往京城,皇上把這些奏折摞在書桌上摞得像小山似的,要不是皇上顧念舊情,早把這老家夥法辦治罪了。何大人,姓穆的老家夥手裏可有兩萬多精兵,他要是和叛賊勾結到一起後果不堪設想,臨行前皇上給我口諭,如果穆清賢反相已露,我可以就地消滅他,除掉穆清賢之後這保安大隊就由何大人您來帶。”

“真的,這是皇上親口說的嗎?”

“何大人,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假傳聖旨啊,皇上對您可是很器重,知道您和穆清賢、夏虔他們不一樣,您對皇上的一片忠心皇上都知道,還時常在我們麵前念叨何大人您的名字呢。”

“皇上竟然還念叨著我,皇上對我的這份寵愛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報答不完呀。”

“皇上沒讓您粉身碎骨,皇上就讓您監視穆清賢,穆清賢要是敢造反,您就在他起事之前先宰了他。”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要是等到穆清賢有所舉動的時候就來不及了,幹脆現在我們就宰了穆清賢,以絕後患。”

“何大人,穆清賢死了你能有把握掌控保安大隊嗎?”

“公公您盡管放心,隻要穆清賢一死,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之中。”

“那你打算怎麼幹掉穆清賢呢?”……

何獻誠和郭槐的談話讓範廷亮心驚肉跳,何獻誠這王八蛋竟然要加害穆清賢老將軍,禽獸之心暴露無遺。其實何獻誠早就對穆清賢不滿,幾年前穆清賢組建保安大隊的時候,何獻誠劃撥到穆清賢帳下時就是副總兵。這麼些年過去了,何獻誠跟著穆清賢苦熬一場還是副總兵,何獻誠向穆清賢提議接受朝廷的改編,這樣保安大隊最起碼能擴充為三個新編師,何獻誠最起碼也能升任總兵,但是穆清賢死活不同意。

何獻誠開始後悔當初被劃撥到穆清賢帳下,感覺跟著穆清賢一輩子也沒有升遷的機會。何獻誠不是穆清賢那樣憂國憂民的大丈夫,他隻算計自己的那點利益,一輩子當個副總兵他是絕對無法忍受的。康德皇帝安插在保安大隊的密探得知何獻誠對穆清賢不滿,開始拉攏何獻誠贈其金銀財寶,許其高官厚位,何獻誠求之不得,成為了康德皇帝釘在穆清賢身邊的一顆釘子,今天這顆釘子終於要顯露出來了。

範廷亮等郭槐和何獻誠密謀完畢領著親兵離開茅屋之後,才爬到岸上沿著來時的路鑽狗洞回去。回到自己的寢帳,範廷亮思前想後覺得這個事情還不能直接告訴穆清賢。穆清賢一直視何獻誠為自己的心腹親信,恩寵遠在自己這個幹兒子之上,穆清賢早就知道何獻誠對自己有所不滿,但是穆清賢認為這個不滿就是兒女對父母的那種抱怨,嘴上說說而已,心還是那份心。

範廷亮貿然到穆清賢那裏告狀,弄不好會被穆清賢誤認為是挑撥離間,而且誰知道穆清賢身邊還有沒有康德皇帝安插的別的眼線,萬一泄露了風聲自己這條小命就難保了,到底該怎麼辦呢?範廷亮想來想去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夏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