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廷亮是那種有點沒心沒肺,一輩子不知道愁的人,他喝了點酒又熬到了深夜,困意襲來也顧不得當前的危險處境了,倒在床上數了個一二三就沉入夢鄉打起呼嚕來。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一睜開眼睛已經是晨光熹微了。
範廷亮揉了揉眼睛,看見旁邊的吳美嬌正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範廷亮迷迷糊糊地說:“你起來這麼早?”
吳美嬌撇了一下嘴,說:“你是真厲害,昨晚倒下就睡,打了一夜的呼嚕,吵得我耳膜都疼了,我踹你都踹不醒,我這一夜基本上就等於沒睡。”
範廷亮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說:“昨晚沒睡好你就現在睡一會兒,正好我醒了也不打呼嚕了。”
吳美嬌說:“你以為我是你啊,跟豬似的說睡就睡,現在都亮天了我哪裏還睡得著,我昨天一整天都沒怎麼吃飯,現在肚子餓得難受,你去給我弄點吃的。”
範廷亮不情願地起身去給吳美嬌弄吃的,範廷亮不熟悉山寨的地形,正想找個人問問廚房在哪,看見孔伯英等四人在院子裏踢腿打拳。
“呦,弼君你起得可夠晚的啊,”孔伯英等人看見範廷亮停了下來。
範廷亮尷尬地笑了一下,說:“昨晚喝得有點多,現在還沒怎麼醒酒呢,師叔,咱們這山寨早上做飯嗎,我餓了,想吃點東西。”
孔伯英說:“我去告訴後廚,做兩份早餐給你送屋裏去。”
“哎,好,謝謝師叔,”範廷亮笑了笑轉身要往回走,孔伯英叫住了他,“弼君,著什麼急回去呀,後廚做飯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呢,來,咱們叔侄切磋切磋。”
範廷亮有點惶恐,說:“不必了吧,師叔,咱們喝了那麼多酒,我這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跟得了一場大病似的,切磋還是改日吧。”
孟仲雄在旁邊叫道:“弼君,咱們也不是什麼正式比武,就是隨便鍛煉鍛煉,沒事的,來吧。”四個強盜異口同聲要和範廷亮切磋,範廷亮心想我執意不從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我要是真和他們切磋,三個回合之內就得露餡,哎呀,不是一般的糾結啊。
範廷亮苦於無計脫身的時候,一個嘍羅跑了過來,對孔伯英說:“大哥,門外有一群人自稱是廖爺的朋友,要見廖爺。”
範廷亮長舒一口氣眼淚都要下來了,關鍵時刻又是陳忠救了他,他抑製住激動的心情,說:“師叔,我這幾個朋友可各個都是身手不凡的豪傑啊。”
孔伯英說:“哦,是嗎,我們一起看看去,”四個強盜和範廷亮一起來到了寨門口,隻見嘍羅兵們劍拔弩張的一個個十分緊張。
孔伯英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一個嘍羅回道:“大哥,這幾個人都拿著家夥,我讓他們放下他們不聽。”
孔伯英看了看陳忠和曹家兄弟等人,他們拿著刀劍橫眉怒目的,像是要來尋釁滋事的,陳忠向孔伯英雙手抱拳,說:“您就是大當家的吧,我們是廖爺的朋友,這些兵器是我們闖蕩江湖吃飯的家夥,一時一刻也不能離手,還請大當家的見諒。”
孔伯英還沒開口,孟仲雄說:“我們山寨有我們山寨的規矩,任何人不得拿著兵器進來,除非你們把我們全撂倒了踩著我們過去。”孟仲雄這話說得有點不友好,範廷亮怕陳忠他們脾氣大,三言兩語不和就動起手來,現在他們還沒有必勝的把握。
範廷亮站出來說:“輔國,入鄉隨俗,既然師叔說了不讓帶兵器,咱就把兵器放下讓師叔暫時給咱保管著,都不是外人,用不著拿兵器。”範廷亮發話了,陳忠和曹世海、曹世洋等人放下了兵器,嘍羅兵們讓開一條路,眾人走進山寨。
範廷亮對孔伯英說:“師叔,我這些朋友都是來投奔咱們山寨的,咱們山寨人多勢眾,將來在這亂世之中說不定還能成一番大事業呢。”
孟仲雄還對陳忠心存怨氣,陰陽怪調地說:“人多不一定就管用,老虎一隻能攔路,耗子一窩得喂貓啊。”
孟仲雄說著話還故意用輕蔑的眼神瞟了陳忠等人一眼,曹世海、曹世洋立時就竄起火來,咬著牙要廢了孟仲雄,陳忠攔住他們,對孟仲雄說:“這位是二當家的吧,既然二當家的懷疑我們的能力,那二當家的不如就和我們比試比試怎麼樣?”
孟仲雄笑了,說:“比試就比試,你小子牙長得結實嗎,別一會兒給你打掉了你怪我手黑。”
陳忠冷笑一聲作為回應,說:“廢話少說,咱們拳腳功夫上見高低。”陳忠瞪了孟仲雄一眼就撲了上去,孟仲雄拉開架勢與陳忠廝打在一起。
孟仲雄也算是一個武術大家,但是畢竟年齡要比陳忠大出許多,歲月不饒人,孟仲雄與陳忠打了幾個回合就有點體力不支。陳忠趁孟仲雄一不留神的機會,一個掃堂腿就將孟仲雄掃倒在地,孟仲雄叫了一聲臉朝下啃了一嘴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