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八把範廷亮叫了起來,鄉村生活和城市生活不同,早早地人們就要起床下地幹活兒,範廷亮這樣沒心沒肺地呼呼大睡,也難怪朱三八生氣。朱三八把範廷亮叫到了院子裏,命令道:“把院子掃一掃。”範廷亮拿著掃帚掃院子,掃得塵土飛揚,嗆得朱三八睜不開眼睛直咳嗽。
“夠了,夠了,”朱三八實在看不下去,喝止了範廷亮,“別掃了,去給我們做飯去,嗯,大清早的,也不用做什麼花樣,做個兩菜一湯,再燜一鍋米飯。”範廷亮看著朱三八不說話,朱三八氣憤地叫著,“看我幹什麼,快去做飯啊!”
範廷亮說:“我不會。”朱三八眨了眨眼睛,“你不會做飯?”範廷亮很無奈,“我可是頂天立地的一條漢子,你別總讓我做一些掃地呀、煮飯呀,這些女人做的活兒好不好?”
朱三八點了點頭,說:“好,那你跟著我去下地幹活兒去。”範廷亮跟著朱三八來到了田地裏,範廷亮吃了二十多年的米,但是從來沒種過米。看著一望無際的農田,高掛中天毒巴巴的太陽,範廷亮這心裏就有些發虛。範廷亮問朱三八:“大叔,這一片農田全是咱們家的。”
朱三八點了點頭,範廷亮叫道:“大叔,厲害呀,您老人家是地主啊。”
“屁!”朱三八叫道,“這片地加在一起還他媽不到二畝,你說我是地主,故意寒慚我是不是?”範廷亮賠著笑,說:“不敢不敢。”朱三八像彈簧,你弱他就強,“不敢就快點幹活兒去!”
朱三八強迫範廷亮去鋤草,範廷亮長這麼大連鋤頭都沒摸過,哪裏會鋤草。舉起鋤頭刨下去,草沒有鋤掉多少,幼苗倒是被他鋤死了一大堆,朱三八在旁邊心疼得直叫喚,“住手,住手,快住手!”
朱三八搶過範廷亮手裏的鋤頭,想一巴掌打死範廷亮,“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你把幼苗都鋤死了!”看著朱三八氣急敗壞的樣子,範廷亮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他尷尬地摸了摸腦袋,說:“大叔,我從來就沒幹過這些活兒,你非逼我幹,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嗎。”
朱三八窩了一肚子火,說:“我看你人高馬大的,原本以為你能頂兩個人使喚,現在看來你連半個人都頂不上,廢物,你說你除了吃飯,還能幹明白什麼?”範廷亮想了想,說:“我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四書五經我也能背上幾段......”
“啊呸!”朱三八狠狠啐了範廷亮一口,“你就是個造糞的廢物,你說的那些東西哪一條能頂飯吃?”範廷亮說:“大叔,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朱三八還要啐範廷亮,被範廷亮一把按住了,朱三八怒氣衝衝,說:“你那麼牛X啊,我們家這小廟容不下你這大神,你還是到別處去施展才華吧。”
朱三八要趕範廷亮走,範廷亮很惶恐,一來離開了朱家範廷亮就沒有吃住的地方了,二來範廷亮還有點舍不得朱雪瑩。朱三八正要驅趕範廷亮,朱雪瑩提著食盒過來了,“爹,範大哥,我來給你們送飯來了。”
朱三八接過食盒看了一眼,說:“你送兩份飯來幹什麼,這廢物已經白吃了我們家兩頓飯,算我倒黴,小子,我不和你計較了,你快滾!”範廷亮說:“大叔,我不是廢物,你別趕我走啊。”朱三八說:“你說說你能幹什麼,你要有一丁點用處,我就不趕你走。”
範廷亮的一身武藝在這山野鄉村好像確實沒什麼用,範廷亮皺著眉頭搜腸刮肚,想要找到個理由勸說朱三八留下自己。範廷亮的目光從朱雪瑩的臉上掠過,一個念頭在範廷亮頭腦中閃過,範廷亮笑著對朱三八說:“大叔,我可以給小姐當傭人啊。”
朱雪瑩和朱三八都是一愣,朱三八說:“什麼小姐,什麼傭人?”範廷亮指著朱雪瑩說:“大叔,令千金,說白一點就是您閨女,不是您的掌上明珠嗎,那就是千金小姐啊,你看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沒有幾個跟班的傭人啊,我就做小姐的傭人。”
朱三八不解地說:“我閨女要跟班的傭人幹什麼?”範廷亮說:“那是身份的象征啊,大叔,您想一想,無論走到哪裏,後麵都有一個跟班的,端茶遞水,勤務打雜,那多有麵子啊,顯得小姐多高貴啊。”
朱三八隻有朱雪瑩這麼一個女兒,所以朱三八願意付出一切讓女兒過上好日子,他想了想,說:“哎,你這個提議不錯啊,小瑩,讓他給你做傭人怎麼樣?”朱雪瑩看了看範廷亮,羞怯地低下頭不吱聲。朱三八叫道:“好,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小瑩,以後這傻大個就是你的傭人了,你別慣著他,可勁使喚他,累死他拉倒。小子,我告訴你,我們家小瑩可是個好孩子,你不準惡奴欺主啊,要是被我發現了我扒了你的皮!”
範廷亮心裏暗自好笑,朱三八這老家夥真能嚇唬人,今天早上自己剛瞪一下眼睛,就把他嚇得夠嗆,紙老虎一個,要不是看在朱雪瑩的麵子上,範廷亮早就把他戳成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