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半夜醒來以後,挽秋的心就懸在一根線上,上不來也下不去,再不能安心地睡覺了。
雖然翠兒有勸過說沒事的,可她仍是覺著他們這江城肯定又重要的事發生了,她爹肯定出事了。
雖說她與她爹不算親但也是骨肉相連,有些事隱隱是察覺的到的。
她坐在窗前不過就披了一件襖子,涼風習習,竟還是覺著有些冷意,她望著窗外,燈火通明許多人都起了然而這才不過四更天??,她看著四處慌亂到處亂走的人眉頭緊鎖,想著先前去打水的翠兒遲遲不歸,眼皮跳的更歡了。
“這翠兒平常辦事都還挺機靈的……怎麼今天……”她還未說完翠兒一個機靈推門進來,手上沒有水桶,隻見她喘得十分厲害,神情有些驚悚。
她連氣都還未喘完就連忙跑到挽秋的身邊,握住她的手,吞吐地說道“小姐,小姐,老爺他老爺他死了……”
挽秋一個機靈手上的杯子都摔到了地上,翠兒都有些嚇傻了。
挽秋斷斷續續地念叨著“不會的……不會的……”一旁又叫翠兒拿來件藕色小襖子隨意披了下不顧形象的衝了出去,朝著大廳奔去。
畢竟是夜間且她的小院又離大廳較遠一路磕磕絆絆地廢了許多時間,好不容易到了這大廳大氣也沒喘上一口便被屋內許久不見的大娘嘲諷道“呦,二小姐來了呀,平日裏也不見得你有如今這般的四分之一著急,怎麼,老爺死了你就這麼開心巴不得來瞅瞅他唾棄唾棄他?”
麵對大娘地嘲諷,挽秋的臉色明顯白了不少,微微地朝她行了行禮,和氣地說道“大娘……挽秋現在對爹……老爺的死感到有些奇怪,老爺是怎麼走的……?”
而她大娘邱氏卻不領情一味刁難道“嗬……這麼快就想跟江家撇清關係了?老爺老爺叫著多溜呀,難不成他不是你爹?”
挽秋畢竟是晚輩要懂得忍耐不得同長輩置氣,便硬生生地將這氣給咽了下去,她從這話中隱約聽出了一些古怪,大娘我什麼會說自己有想同江家撇清關係想法呢?怎麼爹一走了這整個江家,不,是整個江城的人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呢……
正當她想問的時候一群將士們走了進來將這整個江家團團圍住,那帶頭的將領麵無表情地命令道“你們都跟我走一趟,否則,殺無赦!”
挽秋一個心都提了起來,自己主動跟著他們走,時不時地回頭望望看那些人之中有沒有翠兒,然而她卻至始至終都沒能看到她,她隻希望她能平安就行。
他們一路被這些將士們壓到城門口齊齊跪下,不許抬頭,寒樓月現在城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心裏卻不曾掀起過一絲漣漪,眼中隻有腳下的奴隸和止不住的寒意。
挽秋覺著有些冷不禁將自己身上的襖子裹得更緊了些,她這麼個小動作卻吸引了他的視線,她覺著有些冷意,有人在盯著他不由得抬起了頭。
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犀利冰寒的眼睛,灼傷著人滾燙的心。
她的心微微有些顫動,不知為何,看見他的眼睛就有總不可言喻的心虛感,為什麼會覺得他有些熟悉?
緩緩落下眼簾,閉目不再去想,卻為看到城台上那人的一抹笑意。
隻一眼便萬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