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塵拿毛巾胡亂的抹了一把臉,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將包裏的十二支蠟燭按照刻好的六芒星的方位一一擺了上去,其中六支蠟燭分別位於六芒星的六個角上,剩餘的六支蠟燭則坐落在六芒星內部線條的六個交點上。宗塵用火柴將十二支蠟燭逐個點燃,隨即關上了洗手間的燈。
燭火熒光開始閃爍,悠悠的燭光在對立的兩麵鏡子中循環反射著,鏡子裏仿佛出現了一道走廊,無盡的蠟燭在這裏綿綿延伸。宗塵看了看表,距離午夜隻有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了,召喚所需要的一切都必須在午夜降臨前準備妥當,不然他他今晚所做的一切隻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儀式隻剩下最後的一步了,宗塵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軍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緊牙關狠狠的劃了下去。鋒利的軍刀輕易的劃破了宗塵的皮膚,一陣劇痛從掌心傳來,宗塵皺起了自己高挺的鼻子,看著殷紅的鮮血終於從掌中流出,這就是儀式所需要的最後一樣東西,自己的鮮血。宗塵忍住痛擠著自己的傷口,努力讓更多的鮮血從傷口流出,他用右手食指占著流出的血液,順著之前在桌子上刻好的六芒星圖案一筆一劃的描了下去,很快,一個血紅的圖案在桌子上被描繪了出來,仿佛是宗塵的錯覺,當圖案被畫成的那一刻,蠟燭受到了血液的滋潤,竟然微微的發出紅色,而原本閃閃爍爍的幽暗燭光也在瞬間獲得了生命,一下子明亮的讓宗塵感到刺眼。宗塵心裏一陣激動,他感到自己已經接近那個結果了,那個自己所期盼的結果。
他又一次用刀子去擴大自己的傷口,確保傷口的血液足夠自己完成這最後的一步,隨後他用帶血的食指在左邊的鏡子上寫下了了三個血紅的大字——石宗塵。那是他的名字,寫完了這三個字之後,他又轉過身,在另一麵鏡子上寫下了Shekina這幾個字母。
Shekina,這就是這條短信的主人的名字,宗塵百度過這個名字,卻隻得到一些和六芒星依稀相關的零星信息。用鮮血寫成的字沒有像宗塵想象的那樣因為光滑的鏡麵和重力的作用而一點一點的在鏡麵流下一道道的痕跡,相反,那猩紅的文字像是寫在宣紙上的墨跡,在寫成的那一刻,兩邊鏡子上的字竟一點一點的滲透到了鏡子的內部,然後像墨汁融入水裏一般,快速了暈染了開去。很快,整麵鏡子全部被濃重的血色所浸染,隻是那原本用血寫下字的地方卻留下了一個黑色的印記,濃濃的紅色就這樣包圍著中間黑色的文字,將鏡子的紅色渲染的愈加濃烈。
宗塵看著鏡子越來越紅,當整麵鏡子都變成血色的時候,他一個激靈,趕忙抬手看表,分針、秒針、時針,此時所有的指針都已正正的指在十二點的位置上,和短信中所描述的情況分毫不差。
召喚的時候終於到來了,宗塵在桌子前站定,雙手合十,麵朝祭壇,開始在低聲吟唱那段咒語,“Shekina,大地的女神,吾以吾血築汝之門,吾以吾名印汝之名,往生之地與現世之通道已經連接,祈求你降臨現世,光耀大地。”宗塵的心怦怦的跳著,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聲音中的顫抖,此時此刻,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激動還是恐懼,未知的一切馬上就要出現了,而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將早就背熟的咒語讀平穩。隨著宗塵所念咒語的最後一個音結束,蠟燭的火苗突然騰起一人多高的高度,竟然一下子燒到了天花板上,隨即一下子熄滅了。宗塵感到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的顫抖著,蠟燭下的六芒星陣幻化成了衝天的光柱,於此同時,兩麵鏡子也射出火紅的光線,三股光線交織在一起,像是開天辟地的第一縷光線般耀眼而奪目。洗手間中的一切在刹那間被火紅的光線吞噬了額,宗塵隻看到身邊一片赤紅,隨即感到眼睛一陣刺痛,趕忙用手捂住眼睛。
“怎麼了,不敢睜眼看我嗎?”一個慵懶的聲音在宗塵耳邊響起,那聲音是那麼的近,以至於宗塵仿佛能感受到說話的人嘴巴呼出的氣息。宗塵猛然一驚,他大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同時腳下不由自主的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