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園說:“宏昌哥也被警方問了不在場證明的事。”
“宏昌也被問了?”
“宏昌今天也沒有去學校。他說他沒有不在場證明。他昨天從十二點到一點的午休時間,一直都是在學校裏自己待著。”
“真的嗎?結果怎樣?”
“嗯,好像被警方囉裏囉唆地問了一大堆。不過我認為,宏昌哥也有間接的不在場證明。”
“什麼叫間接的?”
“從宏昌哥的大學到鄭海清去的鄭家祠堂,就算再快也要三十鍾左右的車程。即使他十二點離開大學,也要十二點三十分才能抵達。這樣想,他好像來得及作案,但這麼一來,他就沒有時間回家拿十字弓了。”
“嗯,不錯。”梅芝同意麗園的說法。命案當天早上,宏昌出門後,十字弓還在家裏,如果他是凶手,就必須要有時間回來拿。
“那麼,警方基本不會懷疑他了吧?”
“嗯,我想不會。”麗園斬釘截鐵地說,然後低下頭,“不過,被人那樣懷疑一定很不舒服。”
梅芝應和了一聲。
“嫂子,”麗園抬起頭說,“你真的什麼都沒看見?昨天中午像是有人進入爸爸的書房拿走了十字弓……”
“我沒看見呀。”梅芝立即予以否認。她一直對腦中某個畫麵無法釋懷,就是那個從廚房後門出去、像是明彥的背影。但是,又不能將這種事情說出口。
“可是……”麗園說,“確實有人偷走了十字弓。”
“似乎是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麗園起身看了一眼時鍾,快兩點了。刑警們似乎總算收隊了,大宅裏平靜了下來。
麗園離去之後沒多久,電話鈴聲響起。梅芝有點不耐煩地伸手拿起話筒。
打電話來的是警察,說要請問她一些事情。
梅芝把兩名警察讓進了客廳。
“我們有事想詢問你,希望你務必如實回答。”刑警郝東看著梅芝說。
梅芝吞了口口水。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禁挺起雙肩。“什麼事?”
“想問一件昨天發生的事。鄭明彥昨天中午是不是回過家?”
麵對刑警的問題,梅芝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心髒怦怦亂跳。
郝東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細微變化。“他果然回來過?”
“不”。梅芝搖頭,“我沒看到,他應該一直都在大學。”她知道自己的聲音在顫抖。她心想,自己的演技真是太差了。
郝東靜靜地以銳利的眼神看著她,試圖窺探她的內心。“他應該回來過,”他低聲說,“回來拿十字弓,然後拿著弓再到鄭家祠堂去。”
“你為什麼要懷疑他?”
“他打電話給大學附近的套餐店,要那裏的店員送外賣到他的研究室,以取得不在場證明。可是,如果外賣太早送到就糟了,所以他點了比較費時間的套餐。一知道他點的套餐,我的第六感就啟動了。他點了燒鰻魚套餐。”
“有鰻魚……”梅芝頓時語塞,隨即察覺到了郝東話中的含義。
“你好像知道了。”他說,“你當然會知道,我向傭人打聽了,知道他從小就最討厭鰻魚。如果他非得點那種套餐,其中一定有什麼理由。”
明彥的確討厭鰻魚,梅芝知道這點,從來不曾將鰻魚端給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