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沈博停止觀察以後,那個工人模樣的男人仍然持續監視景尚。
——工人模樣……
田春達感到,案件調查開始蒙上一層複雜的陰影,假設那個男人便是真正的犯人的話,常明夫會不會知道他呢?
“在你觀察的那段時間內,沒看到常明夫的影子嗎?”
“沒有。”
“景尚被害的那天晚上,你不在現場的證明,有嗎?”
“我就在家裏,但我沒法證明,不過……”
“好吧,我也沒有認為是你幹的。”
走出屋子,郝東說:“那小子,不是同性戀,是畜生!他搞的女人,有湯惠,沈博的老婆文洋……也許還有許多……”
一邊大步流星地走著,田春達一邊說,“美國有一份資料,說是有名的外科醫生血統內出現凶殺犯罪者比率很高,你知道嗎?”
“不知道!”
“拉丁語裏是路裏斯,法語裏是魯鳩。雖說都是紅色的意思,但據說它們都出自梵語的路迪拉,聽說路迪拉中含有血液意思。”
“你在說什麼?”
“很久以前,血液色是受人尊敬的。因為這是一種神秘的色彩,所以古代人特別偏愛紅色,不過,外科醫生對血卻是不懷一絲恐懼,就像景尚隨意切掉常明夫妻子的子-宮一樣,隻知道用刀切用刀割,因為他們對血液沒有畏懼的感覺。”
“所以,就說外科醫生宗譜中凶殺犯罪者的出現率高嗎?但是,我不明白,景尚放掉別人的血液,自己不也是被人放血了嗎!”
“也許需要對由景尚執刀治療的患者進行逐一調查。”
田春達把目光投向遠處。
10
看到田春達警官來到護士執勤辦公室,湯惠馬上意識到有什麼要緊的事。
“有點事想問一下,能抽點時間出來嗎?”
話語雖然很禮貌,但含有不容分說的口氣。
“好的。”
湯惠的臉色稍微有些蒼白,點了點頭,她早就意識到這個警官遲早要來的。她給護士長打了電話,得到了許可。
“你和景尚醫生是什麼關係。”在醫院接待室裏田春達問湯惠。
“有肉一體關係。前後大約半年。”湯惠低著頭說。
“為什麼前麵調查時你沒說!”
“這總不能算是可以引以為自豪的事兒。而且,這種事情,自己也沒有非說出不可的義務,不是嗎?”
“景尚在醫務室奸一汙有夫之婦,這個你知道嗎?”田春達又問。
“知道。”
湯惠點了點頭。那細長的臉上,顯出了痛苦陰影。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還繼續跟他來往?”
湯惠長得很美。當個護士真令人感到有點惋惜。雖說她的嘴唇不加粉飾,卻蘊含著特有的一股魅力,能夠喚起男人的欲望。就是這個漂亮的湯惠,卻是閉上雙眼,任憑景尚去施行他的邪惡。田春達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田警官……”
湯惠剛端起水杯放在唇邊,沒喝,又放在了桌子上,發出輕輕的一聲,說:“如果你懷疑我,我也拿不出不在現場的證據。那天我休班,在公寓裏,但沒人能為我作證。不過,我從未想過要殺景尚醫生。我隻想,從我這方麵疏遠他……”
“能說明一下嗎?”
“好吧。”湯惠點了點頭,“因為我終於認識了他的性格……”
湯惠談了她對景尚的認識:同事們都知道,景尚獨身。三十歲前後獨身的男醫生,自然是護士們議論的對象。但關於那方麵的新聞,景尚一點沒有。他是少言寡語,冷漠的性格。大多數醫生都可以很高興地加入到護士們的競爭對象中來,唯獨景尚例外。即使在病例研討會上,他也很少發言。因為他的專業是腦外科,在這種集中了外科、放射科等醫生的研討會上,雖然可以說沒有發言的必要,但他確實特別古怪,孤獨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