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後,集會的人才終於到場,並押走了商人小夥,淩雁也和霜鷹道別。
站在步行街的廣場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們走過,不禁有些惆悵。
“怎麼了。”玄舞道。
“玄舞,你覺得是否有一天,我也能像這些路人一樣,僅僅為了一個簡單的目標,生活下去,直至終老呢。”淩雁站在人群中,感覺到一絲孤獨。隻有自己和別人不同,隻有自己像旁觀者一樣,看著人們為了生活,為了家庭四處奔走,而自己卻什麼都沒有。
“你不是說要想辦法恢複琳惠麼。”玄舞看了眼飄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藍色火球:“這也算是目標吧。”
淩雁在快餐店旁找了個公共椅子坐下:“可我覺得它有些遙不可及。”
“在虛界還不覺得,回到現世,看到忙碌的人們,才覺得這個世界是多麼殘酷,隻有我是孤身一人。”
“你太敏感了。”
代表葉峰的火焰微微一動:“你不是還有我們嗎。”
“.…..”
天色漸漸變暗,步行街上商店的霓虹燈亮起,人變得更多了。女孩子拉著不情願的男朋友逛衣服,閨蜜兩人在飾品店看著新出的遮陽帽。幾個兄弟在小吃攤上碰杯,領頭的大呼兄弟情誼,並喝掉半杯。幾人中較內向的那個一句話不說,默默幹掉了整杯。
“哈哈,那個傻子,一句話不吭就把酒喝了,就跟以前的我一樣。”葉峰哈哈笑起來:“喝酒不說話,不如不喝。你要喝,就得讓全桌的人都知道你喝了。”
“還有這麼個說法?”玄舞好奇。
“嘿,小妹妹看來很少上酒桌啊。”葉峰擺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喝的多沒用,你得喝的多還要說的多。‘兄弟,我這杯敬你,我幹了,你隨意啊。’你每喝一口,都得有明確的敬酒目標。”
“人的酒量又不是無限的,更何況一般人都沒有很大的酒量。這個時候,你就得把每一口酒都用在有意義的事情上。烘托酒桌氣氛,拉關係,鬥酒稱兄弟。要在有限的酒量下,做出更多的‘有意義’舉動。否則你喝再多,沒人關注你,你不白喝了嗎?”
玄舞擺出厭惡的表情:“首先,我不是什麼小妹妹,我可比你大多了,你得叫我姐姐。再者,我怎麼越聽你說的這些,我越反胃呢。你可別帶壞了淩雁。”
“哼,這些可都是經驗之談,所以說你還是小妹妹唉。”葉峰道:“還有,千萬別說什麼帶壞了誰誰誰這種言論。人家比你聰明著呢,知道的東西比你多的去了,隻是不顯露而已,別搞得別人什麼都不知道一樣。是吧淩雁。”
“我說你這家夥是欠抽呢吧?會不會說話!”玄舞一手抓住空中的藍色火球:“你經驗這麼多,那怎麼不知道跟上輩說話的時候要注意語氣呢!”
“唉喲,媽!鬆手,”葉峰求饒:“奶奶!太奶奶!老祖宗!鬆手!鬆手!”
“叫姐姐!”
“姐姐!我的好姐姐!鬆手吧,我快被捏碎了。”葉峰喘氣:“要死啦,要升天啦,成佛啦!”
“哼,”玄舞鬆開,甩甩手:“你這人沒救了。”
……
淩雁站起來,向家的方向走去:“我想回家看看。”
“嗯哼。”
“隨意。”
天色越來越暗,空氣中的濕氣變重,開始飄起絲絲小雨,打在手背上涼涼的。淩雁將手縮進口袋。雖然被玄舞附身後,自己的抗寒能力大幅提升,但不止怎麼的,這點小小的雨卻讓他想把整個人都縮進衣服裏,躲開它。
走進小區,門房裏的看門的大爺微微探頭,確認來者,然後重新窩回椅子上,看著小電視裏的偵探劇。
淩雁和妹妹住在一個老式小區內,小區裏都是七八層高的板樓,沒有電梯。樓房的表麵是簡單的混凝土,沒塗料也沒貼磚,小區內長時間沒有過維護,人行道的地磚也有些碎裂掉了。
樓道的大門被鎖著,因為多次遭到小偷偷竊,所以這棟樓的住戶一起籌錢更換了防盜門,每戶的主人持有一把鑰匙。
淩雁的鑰匙在逃跑中遺失了,沒法進去,他站在門口來回轉悠了一會,然後走開。轉到樓房的側麵,雙腳亮起藍火,縱身一躍,直接跳到二層的窗簷上。
淩雁就住在二層,這個家他生活了很久,連每個角落都非常熟悉。
生活了很久……是有多久呢?淩雁自己竟然想不起來。但是這些並不重要。他扒開窗戶,跳進房子。
屋子裏沒開燈,很暗。窗外街道的燈射進屋內,略微照亮了房間。
經過今天的戰鬥,淩雁感到很疲憊,他走到臥室,躺下。
啊,熟悉的觸感帶著灰塵的味道。已經有半年多沒回來了,房間落滿了灰塵也是很正常的,但淩雁並不想起身清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