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弟弟不是死了嗎。”
“死,你覺得呢?”盧賞青反問道。
“我覺得沒有。”
“當然,我認識他弟弟的時候我才十歲,那時雖然談不上什麼關係,但是能和他走得較近的也隻有我了,我想在這個村子雖然吳風城待了十幾年,但是恐怕隻有我勉強了解他。”
“而當吳警官來這裏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在這裏生活過多年,卻從未提過,我猜想知道他有個弟弟的人恐怕不多。”
盧賞青說完,看了看聶末,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哎,可惜了。”
“可惜什麼?”聶末也是仔細的看著對方,他忽然覺得對方的眼睛更小了。
“可惜你的年紀比我們小,不然也許隻有你這樣的人才會真的和他成為朋友。”
“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從某些方麵你們本來就很像。”
“哦,比如呢。”聶末故意問道。
“你知道嗎,聶末,雖然我們不在一個村子,但是我卻一直在暗中注視著你,我有時候在想為什麼你們這樣的人一生下來就有這麼好的身體,想有個病都難,為什麼我這樣的人從一生下來就注定一身是病,從我幾個月大能活到現在三十六歲,已經是個奇跡了。”
“照你這樣說,他也有很好的身體。”
“是。”
“吳風城怎麼會住在這村裏。”聶末繼續問道。
“我聽他說是被人拐賣來的,而那時他才兩歲,不過他的養父母對他倒是很好,不然也不會花不少錢買個男嬰回來。隻可惜那家人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就全死了,而他也消失了。”
“他能和我做朋友那是因為他知道我也沒有朋友,能有個朋友那是多麼奢侈的事情。說實話如果他殺的是別人我永遠不會告訴你這些,但是賞元不行,他是大哥,對我很好。”盧賞青痛苦的說道。
“你為什麼覺得是吳風城做的。”聶末問道。
“他消失的那年,有天他突然對我說,如果有一天他殺了我的親人,我怎麼辦,那時年少,我哪裏想過這個問題,即使在二十天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一時都沒有想到是他,畢竟這句話說了二十年了。”
“那是什麼讓你想到的。”聶末繼續問道。
“他大哥的出現。”
“哦。”聶末忽然站了起來,然後看了看房間,問道:“他既然兩歲的時候就被拐來,他應該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就因為你覺得他們兄弟倆有相同之處。”
“是他告訴我他有個哥哥,他說他父母死的時候對他說的。”
“是嗎。”聶末的語氣有些不信,然後道:“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你想什麼我哪裏知道。”
“我隻是在想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我真有些像不明白。”聶末說著一瞬不瞬的看著對方。
“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難得我說這些你不明白,是要你為賞元報仇。”盧賞青怒道。
“對,如果你真的是盧賞青,我當然明白。”聶末一下笑了。
“你什麼意思?”盧賞青警覺道。
“這滿屋子的藥味,確實像一個天天吃藥的人住的地方,但是這藥味裏麵還有另一種味道。”
“什麼味道。”盧賞青本能的站了起來。
“屍體的腐臭味。”聶末話一落,雙目一凝,“你不是盧賞青他已經死了是不是。”
“是不是你的鼻子出問題了。”
“還有你的眼睛,一個人不論你的外表怎麼裝,但是眼神卻讓很容易出賣人,特別是你這樣厲害的人物,我想得不錯的話,你的眼睛本沒有這麼小,你隻是希望能進一步的掩飾你哪戾氣甚重的眼神。”
“一個能輕易取人性命的人,他的眼神裏總是會不經意間流露出難以掩蓋的自信和殺氣。我就是這樣的人。”聶末斷然道。
“嗬嗬。”盧賞青笑了,他突然站得筆直,像是一下長高了不少,又揉了揉那雙看上去很小的眼睛,現在那眼睛仿佛又大了一倍。他膚色還是蒼白,隻是這蒼白的膚色好像能反射出光一般。
“你難道就是吳風城。”聶末忽然道。
“對。我就是。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我就是那個擁有破天神鏡的人,我就是吳警官的弟弟。”吳風城朗聲一笑,那樣子頗為自信且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