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左蓁約摸著差不多了,便遣幾個宮人朝著悠德宮的方向去了,身邊傳來一個聲音讓左蓁回頭,對上如湘局促而擔心的眼神,左蓁溫和地笑了笑,聲音卻分外堅定:“不必擔心,我們作看客就好。”如湘雖有種不祥的預感,但聽了左蓁的話終是點了點頭。
昔日熱鬧的宮門前,此時正亂作一團,玷涼姑姑仰頭應道:“奴婢也隻是奉命行事,嘉妃娘娘之命,不敢不從。搜!”
江貴人冷冷一笑,挑眉拖長音道:“禦賜之物,偷了罪名可不小啊,誰會如此糊塗。”
玷涼姑姑卻在心裏暗暗嘲諷了江貴人一番,到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不知自己死到臨頭,嘖嘖,真是天生沒那個好命哪。
玷涼姑姑這樣想著,手上的動作倒是片刻未敢停息,麻利地指揮著幾個素衣小宮女,一點也不曾懈怠,娘娘說了,若是辦好了這樁事,她可是大功臣,一想到那京郊安巷人人掂量的幾畝肥地已是快要到嘴的魚肉,玷涼姑姑眼角的褶子笑得都快疊在一起了。
可是當她聽到第三個小宮女翻了半天,仍是一無所獲時就有些坐不住了。
“姑姑,沒搜到。”第四個了。
“姑姑,什麼也沒有啊。”第五個,也是最後一個。
砧涼姑姑滿目驚詫,心裏的狐疑一圈圈放大,怎麼可能?娘娘已經命人將那若羌灰棗偷偷藏在了這宮裏,定然不會有錯;若說消息敗露,難道是那口是心非的賤婢背叛了主子?
而江貴人身邊的珍兒迎著玷涼姑姑如刺的審視,亦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心焦不已,殊不知,她的這些小舉動早已全部落入江畫紋眼底。
江貴人便是再愚鈍,也瞧出了這裏的利害關係,兀自冷笑了下自己的天真,抬手勾指撩了撩額前的青絲,笑得媚態四溢,緩緩開口:“姑姑若還是不甘心――”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嗓音打斷了江貴人未說完的話,映入眼簾的是許久不見心念念著的皇上,隻是依舊冷若冰霜,似拒她於千裏之外,隨之而來的還有威儀端莊的江皇後,盡管她極力克製自己的怒氣,但顫抖的手指依然出賣了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她的氣場到底是很強大,銳利的眼神似能震懾人心。
而那最後一位身著桃紅色宮裝的正是傲然的嘉妃,不知為何,僅看背影,左蓁亦覺得她似乎有備而來。
正所謂兵來山擋,水來土淹,略微整理了下頭上搖晃的發簪,左蓁見勢便拉著如湘從金紋紅柱後悄然走出,借機進去了。
左蓁固知事有蹊蹺,也沒有立刻上前,而是默然不作聲立在一旁。
“怎麼回事?”皇上冷冷地朝江貴人質問道,江貴人見皇上對她的態度大不如從前,亦是覺心絞痛,似乎聲音都帶上了些哭腔“皇上,臣妾不知為何,嘉妃娘娘身邊的玷涼姑姑突然來悠德宮裏大肆搜查?”
蕭衍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狀似無意輕道,“嘉妃似乎無協理六宮之權吧?”
江皇後正欲開口,嘉妃不急不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