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閣縱火案的嫌犯撞死在了天牢內,這條消息第二天便在早朝上被皇上告知了眾大臣,一時間朝堂上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畢竟,誰都沒見過那縱火犯到底長啥樣,刑部跟大理寺上百人費半天勁連根毛都沒摸著.而皇上呢,說突然抓住就抓住了,說突然死了就死了,好神奇的一個過程啊。
即便過程之中疑雲重重,但沒人敢去質疑,因為,雲太後竟然也認可皇上的說法。
肅王之前是何等人物,不能算是叱吒風雲,怎麼也得是威風八麵,可結果呢?輕輕鬆鬆就被解了兵權。掌管宮內大小事務的內務府又能如何?算是皇室宗親,至少是自己人了吧?可下場呢?內務府直屬的慎刑司主事當晚被拖出去斬了,剩下的那幾個值守小跟班也被發配邊塞充了軍。司監處伺候走了三任皇帝的魏夫子也備受牽連,被罰了半年的俸祿。
那些人之前哪個不是響當當的人物?都被皇上收拾的服服帖帖,就算是其中有問題,哪還敢有人冒冒失失的出頭去跟皇上論理?即便是當朝首輔朱純也沒那個膽量。
說起朱純,他現在可是苦不堪言,前行過不得,後退又心不甘,騎虎難下,兩難境地。
此前說過,朱純雖然人遠在中州太平山修建皇陵,但私下裏卻沒有斷絕與朝中的聯係,主要是偷偷靠著飛鴿傳書來互相傳遞消息。自聽到肅王被解了兵權後,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他非常清楚,皇上既然已經對肅王動手,那動他這個首相也不遠了。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回朝。
可倒黴的是,身邊偏偏跟了一個所謂的欽差,整天瞎轉悠,非要查皇陵貪汙案,不讓朱純離開半步。剛開始,朱純是十分小心的,生怕真被郎少傑找到了突破口,一查查到底,結果發現當朝首相是最大的獲利者。郎少傑手中可是有皇上禦賜的尚方寶劍,以他的脾氣,說不定真的就先斬後奏了。
直到後來實在找不到脫身的辦法時,朱純才想起了一個計謀,那就是找個替罪羊讓郎少傑去查。隻要郎少傑有了突破口,查到了一點頭緒,便無暇再去纏著朱純了。
而至於如何向聖上交代回朝的理由,那自然簡單的很:天氣轉冷,不宜動土。
就在朱純寫完回京奏請,準備兩天後再派人遞往京城時,他便已經提前出發了。他不管皇上同不同意,他都得回京一趟。即便皇上不允許,而他又私自回了京城,那也不過是擅離職守而已,大不了再罰俸祿,即便是降職,他也覺得比死的不明不白要好。
剛開始,路程還是比較順利的,但是,偏偏行止武州時遇到了大麻煩。
武州山崮較多,且緊鄰運河,此處又多有習武之人,由於當地貧窮,山匪、盜賊也特別猖獗凶悍。
從朝廷往中州太平上皇陵進發時,朱純就以盜匪猖獗為理由特意繞過武州,他本來就是故意拖延行程,繞的越遠越好。可這一次不同了,他是急著趕回京城,自然是越快越好,所以,覺得運氣極好的自己走個武州也會順風順水。
但結果呢?
初到武州境地時,朱純選擇了走運河。此時節,雖然進入冬季,但運河水流湍急,一時也結不了冰。而且運河上多有官船行走,安全係數較大。可是,此處悍匪竟然猖獗到連官船都敢打劫的境地,順便連朱純租來的那條大船也鑿了幾個大窟窿。朱純帶的幾十名官兵悉數落水,值錢東西被搶奪一空不說,一堆人差點被凍死在河裏麵。
眼看遭此境遇,放在以前,朱純哪能善罷甘休,肯定是先把州衙的州長摘了腦袋,然後再從朝廷調集大軍進行剿匪。但現在,他根本顧不上報什麼仇雪什麼恨,趕路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