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本身是一件痛苦的事,雖然我尚未寫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但是伴隨寫作而來的痛苦並未減少,反而與日俱增了,就像這個社會的失業率一樣。而這個社會的失業率居高不下的原因,或許就是像我這樣的寫作者太多的緣故吧!
對於寫作者而言,有兩樣痛苦是終其一生的:第一,是生存的痛苦。生存的痛苦源於人類的誕生——對智慧和自由的追求,這是一個具有終極意義的話題,是任何追問都不能窮極的。因此,我們在這裏所談的生存的痛苦僅僅是指膚淺的物質條件的滿足,也許我這裏有用詞不當的嫌疑,但我之所以堅持這樣寫的原因是因為我的同行說過一句話“寫下就是永恒”。但,同時也允許我糾正“膚淺”,這一俗套的用語,對基本的生存條件的追求是必須的。對於寫作者而言,這類生存條件無法滿足的痛苦——現實和理想的衝突,即它所追求的事業和理想,無法在現實生活中為自己提供一份可靠地生存保障,而這又直接導致我們將要所說的另一種痛苦:精神的痛苦。而這種精神的痛苦依然是淺薄的。
當然,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寫作者憑借著自己手中的筆,謀得了相當優渥的生活。但是解決了生存的痛苦之後,人生的空虛和無聊所帶來的精神痛苦才是永恒的。
張愛玲有一句話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麵爬滿了虱子”。隻要生命未曾終止,那些爬滿人生的虱子就總會在噬咬你,而你卻永遠也無法驅逐它。
難道人生就沒有快樂嗎?既然你如此痛苦還為何要寫作?為何你還要繼續活著?這樣的問題,此刻,讀者不禁要問作者。其實,寫作者也曾一遍又一遍的問過自己,毋庸置疑,人生是充滿悲劇和痛苦的,但人生也時常是有歡樂時刻點綴的,寫作者的痛苦是一種生存本質的命題,它無關你快不快樂。但,寫作作為一種呐喊,可以將痛苦訴諸筆端,化痛苦為力量,這種力量是向上的,是作為個體生命意誌和命運的對抗,即使這種對抗的過程仍然是煎熬的。在這個過程中作為一位寫作者,他可以從毫無意義的人生之中,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實現自我人生的肯定,即使這一切都是艱難的。
我現在隻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寫作者,沒有人認可我,就連我自己都不看好,我甚至都覺得自己生活在這個時代,之所以還堅持著,是因為我看到很多像我一樣的人都在堅持著,他們生活的同樣艱難,卻沒有說放棄,我也就找不到讓自己放棄的理由,我隻寫過這樣一些類似於日記的東西,沒有發表過任何的作品,這是一個看資曆的世界。而我之所以,自我標榜為寫作者,就是因為我有一個作家的夢,既然是夢,就可想而知現實的淒惶。但是,我始終無法阻止自己做夢,可見,這個夢的頑固。對我而言寫作究竟具有什麼樣的意義呢?難道就隻是一個夢這麼簡單嗎?我現在無法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寫作對我而言是一處情緒的切口,是我最親密的夥伴,是黑暗中的一抹光,是寒夜裏的一爐火,漸漸寫作成了我的全部,我隻能這樣試著回答。
快樂是短暫的,是不具有持續性的,人之所以活著為了尋找自身存在的價值和意義,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人會說:“快樂是愚蠢的”原因。和人生的終極意義想比,快樂的確是愚蠢的。
如果說痛苦是作為基礎的深淵,那麼快樂就是那深淵之中的暗冥。短暫的快樂對於人生的成長是沒有意義的。所有哲學家都曾試圖尋找解決生存之痛苦的途徑。尋找一種獲得永恒之快樂的方法。當然,答案是否定的,痛苦是不能被解決的,但是這種對生命終極意義的追問本身是偉大的。
作為一位菜鳥級別的寫作者,我勸告所有的菜鳥們,由兩樣東西是不能寫的,第一是你的過去,第二是你的未來,雖然這未必能夠減輕你的痛苦,但確實能讓你少許多的煩惱。至於是什麼原因,你隻需知道這兩樣東西是不必用文字去追憶和憧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