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來你的夫子還真是個奇人了。”
“我想他……算是個奇人吧。”蘇熙想起了他夫子的真麵目,覺得還真是個奇人啊,女子給的定義還真不錯。
“哦——算?看來公子也……”
女子想說什麼,蘇熙無法猜出,可是卻可以猜想到那不會是什麼好話,沒有理會女子的話。獨自觀察起了女子摔倒的地方,隱隱見到些小塊的瓦礫藏於草從之中,若隱若現,想來是這些瓦礫傷著了女子。
女子沒聽見蘇熙的聲音,看他看著地上,也跟著注意到了瓦礫。
“這裏以前是城池,因為戰亂而荒廢了,至今已有兩百餘年了吧,沒想到當年的瓦礫至今猶在,隻是被隱在了這片綠草中了。”
變了,這一刻女子給蘇熙的感覺變了,好似換了個人似的。
蘇熙覺得此時的女子雖然在笑著,可是那沒有到達眼底的笑竟給人一種淡淡的悲傷——這種悲傷好似無關乎於人,也無關於物。蘇熙突然有種想要去消除這種悲傷衝動,蘇熙定了定神將這種奇怪的想法拋出腦外,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女子似乎也沒期待蘇熙的回答,蹲在地上撿著散落在深草中的梔子花。蘇熙見了忙蹲下身子幫著將地上的梔子花一枝枝地撿了起來,放進女子的小背簍裏。
“謝謝公子,我還要趕路就先走了。”女子背起小背簍準備離開。
“可是,姑娘你的腳……”
“我的腳不礙事的,隻是一點小傷,公子也請快些回去吧,天兒可不早了。”女子說完不待蘇熙說話便轉身離開了。
蘇熙見女子走路並未有什麼異常便放心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走在路上的蘇熙忍不住地去想那女子,想她的豪爽不做作,想她的堅強和奇怪。如若是一般女子被一個男子撞倒腳受傷,大膽的會直言責怪他,遇到膽小的也會嚶嚶哭泣,惱怒於她吧。但是此女子卻不同,她大方得體地接受了一個異性的幫助,更坦誠毫不扭捏地承認自己也有的過錯,甚至羅裙損壞也沒有同一般女子一樣驚慌,居然還能冷靜自若地和自己交談。
相較於這些與眾不同,蘇熙很好奇的卻是女子前後給人的感覺,這世上居然有人能在瞬間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想起女子談論起那段過往曆史的樣子,其實比起女子給人的感覺,蘇熙更驚訝的是女子說曆史時的神態和語氣,知道——不,準確說來是大家都不想要去記住這段過往曆史,即使有人記得,蘇熙也是第一次聽到用那種淡淡的語氣來述說那段令所有塞永國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更讓蘇熙關注的是女子那仿佛超然於物外的悲傷,讓蘇熙想到了雲遊在外悲天憫人的和尚,和尚?蘇熙好笑於自己想法。
蘇熙雖然見過不少女子,但他卻覺得此女子最吸引人,也很美,這種沒不是指女子的外表給人的視覺感受,而是一種內在的感覺美。
蘇熙想到這裏,不禁回頭去看,希望還能看到女子美麗的背影,可是這一看卻讓他難得生氣的擰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