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快開奧運會了,北京整天查暫住證、身份證,雖然我辦了,但是這叫一個煩,好像我是罪犯似的。正好我也不太想在北京呆了,然後就準備回老家。我老家在大連,雖然比不上北京,但經濟還湊合,而且環境比較好。
想不到剛辭職回到大連,就談成了一個域名,9萬,可以想象當時的興奮心情,那種順風順水的感覺,實在太爽了。當時若有人叫我去當什麼500強的CEO,我都能信心滿滿地去。
那之後大概過去了一周左右,我去銀行去取錢,有兩個排在我前麵的男人在談澳門如何如何,是當地人,有些事情用特定的口音表達出來,極具誘惑。聽談話內容,那兩個人都是贏錢了的,正盤算著下次什麼時候去。當時我正閑著沒事,一下就動心了。十多天後就辦好了港澳通行證,那時候下家工作也找好了,剩下大概十來天閑暇,我就準備拿三萬塊錢去碰碰運氣。
當天下午的飛機飛到珠海,從拱北出關。關內祖國同胞檢證的時候對我板著張臉,好像我是個罪犯,出了關倒是澳門的檢查和顏悅色讓我感到些許溫暖,果然是一國兩製。
到的時候是下午,一進關到處都是賭場裏派出的發宣傳單的姑娘,熱情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天我內衣穿了個帶武鬆圖標的T恤(不是老虎機麼,我就是來打虎的),外麵套個更大的T恤,在北方這身不覺得什麼,在南方卻熱得難受。打個的士去了預定的富華酒店,還以為是什麼豪華酒店,一進房間卻發現什麼都這麼舊,九十年代末的標準,難怪便宜。不過想到反正我來也不是為了住的,有張床就行。出門打了輛出租去了葡京(那時候我隻知道葡京),結果在賭場門口被保安攔住了,因為我穿褲衩不讓我進,這大熱的天我穿褲衩怎麼了,什麼大酒店也沒這種規定啊,再說邊上的姑娘露這個大白腿為什麼就可以進去?問了幾下,看對方臉色決絕,估計是沒戲,聽說樓上有商場,打算去買條褲子,轉了一圈,不得其法,最後在一個美女的指引下找到入口,進去一看頓時驚呆,一條褲子至少一千,太貴,隻好灰溜溜地打車回酒店,換了衣服又來。
葡京的正門如同虎口,不過我早有準備,虎口就虎口,我身上貼了個孫悟空,T恤上有武鬆,一個進肚子讓老虎乖乖聽話,一個在外麵讓老虎死。風水總歸是個局,有局就有破綻,沒有局就沒有破綻。偏門之道,總敵不過智慧之光--當時我就這麼想的,認為自己聰明透頂。
穿著褲子,穿過安檢門,總算進了賭廳,一到大廳立馬定住:我去,真叫一個富麗堂皇,看看吊燈,頂棚,再看看內部裝修,真是窮奢極欲,故宮跟這裏比起來簡直就是窩棚,也許這就是賭場在告訴人們:有錢,你就可以比皇帝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