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雲台古寨(1 / 2)

萬靈大陸。雲台古寨。

晨曦微露。濃密的白霧向叢林深處緩緩退去。

練武場上,一個小小的身影已經開始鍛煉。他兩手放在腰間,正在練習馬步。身上的衣衫早已盡濕,不過卻不是因為坐馬,而是在此之前,他已經繞著練武場跑了三十圈。

三十圈就是三十裏路,對於一個十二歲的少年來說,這是不小的體力消耗了。看他微微發抖的雙腿,和滿頭的大汗,就知道他的疲累。但他仍在咬牙堅持著。坐馬半個時辰之後,還要練習臂力的。

一個約六十歲的老人走了過來,在他身後不遠處,陸續有其他人也在往練武場走來。

那老人走到少年麵前,略帶責備又有些心疼地說道:“風兒,以後不要這麼早。練武,需要一步步地來,不能急於求成。你還小,身體還在成長,不能保證休息時間的話,反而對修煉不利。”

少年收了馬步,行了個禮,應道:“是!外公,風兒知道。可是風兒自小體質弱,練功又遲,要是再不努力,何時才能……”口中雖然說的堅強,眼睛深處卻藏著一抹絕望。

那老人長長歎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不再說什麼,慢慢走開。那少年複又沉腰弓步,繼續先前的練習。遠處,晨風裏傳來陣陣輕語,“廢物”、“沒用”、“可憐”等詞語聲聲刺耳。

少年名叫古風,是剛才的老人,雲台寨寨主白石梁唯一的外孫。古風自幼體弱,據說是母親懷他時生過一場病,影響了腹中胎兒,導致他先天氣血有所不足。

古風的父親是鄰近的潛龍寨少寨主,家境頗豐,古風先天體弱,父母總覺得虧欠與他,因此更加疼愛寵溺,也不忍逼他練武。畢竟,先天不足,再練也練不出什麼大成就來。反正寨中人丁興旺,又沒有強敵環視,也不差他一個會武功的人。

於是每天除了上午辰巳兩個時辰,要求他隨寨中一個老族叔習字之外,下午便任由他在寨中玩耍。古風於是就上午在叔祖麵前裝裝可憐,逃避不肯讀書帶來的懲罰,下午便與一幫子同齡小孩上樹摸鳥,下水抓魚,拆牆挖土,還美其名曰“尋寶”。這一切父母統統不管,隻待他將來長大,為他尋個好媳婦,能為家族傳宗接代,就於願足矣。

誰料兩年前,不知因為什麼緣故,整個潛龍寨也在一夜之間,被人屠戮一空,連附近數裏方圓的山民都被殺死,隻有古風,因為正在外公的雲台古寨做客,得以幸免。

奇怪的是,敵人非但沒有再到雲台寨來“斬草除根”,更似完全不知道有古風這個“餘孽”存在一般,就此銷聲匿跡。事後白石梁也曾親自前去查看,除了發現敵人像是在潛龍寨尋找什麼東西,別的,卻連一點線索也沒有留下。

古風從此就隻好在外公寨裏長住下來,卻從此轉了性子。本來活潑好笑的古風,變得沉默寡言,每天早起晚睡,勤奮錘煉身體,想要練成武功,將來找到敵人,為父母報仇。

可是他先天體弱,想要練成高深武功,談何容易?苦練了兩年,連五十斤重的石鎖也不能舉起。別人都勸他不必這樣辛苦了,畢竟先天的不足,不是後天苦練就能彌補的。像他這樣,再過三年,也未必就能觸到精元境的門檻,而不能達到精元境,成為武者,那又如何修煉武技?再說,高深的武技,要到城裏的學院才有機會修習,雲台寨裏,隻有粗淺的莊稼把式,打個虎豹之類的還行,拿來和高手過招,那根本不夠看。

但最近的城市駝峰城裏的上林學院,隻收十三歲前就能達到精元境界的少年,像古風這樣的資質,別說可能終生都無法達到精元境,就算天上掉下顆傳說中的靈丹,治好身體的不足,等他再練到精元境,年齡也早就超出了。

看到古風每日苦練卻成效微弱,白石梁覺得心痛不已,深怕他因練武不成而不能經受住打擊,萬一想不開而有所不測,又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女兒女婿?可要想讓古風短期內有所提升,又談何容易?

他也想過為古風尋找靈藥,是有這樣的靈藥,能彌補先天的不足,但那種靈藥,別說價格驚人,就算是舍得出價錢,又到哪裏去買?雲台古寨,雖然傳承數百年了,但說到底,隻是一個小小的村寨而已,先祖也是避仇來此罷了,根本就不可能結交到高貴的煉藥師……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轉眼三個月過去了。古風依舊每日苦練。

以前,古風還會時不時地與舅舅的一雙兒女一起聊天玩耍,現在,連這個也顧不上了。每天不分白晝,除了吃飯,就是修煉。可是除了打熬得皮膚粗糙了些,卻仍然沒有什麼進步。古風的心情也日漸煩躁,痛恨自己的無能。然而煩躁過後,心中湧起的卻是深深的絕望。“難道,我真的無法找出仇人,為爹娘報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