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苦苦守候的家人盼望著男人發了財回來接她們,好不容易等回來了卻是離婚的消息。還有的直接在國外娶妻生子,一去不複返,再沒有回來過。
喬菲的家庭很有可能也是偷渡大軍其中之一,不過她說是母親拋棄了他們,情況有些複雜。我並不打算刨根問底,道:“那你想她嗎?”
喬菲流露出倔強的表情,斜視著天花板道:“怎麼說呢,我和她幾乎沒什麼感情,但她卻生了我。如果說不想是假的,經常做夢都夢到她回來,可記憶裏總是模糊的。我也特別恨她,既然把我帶到這個世上,為什麼要拋棄我?假如她還在這個世界上,隻要找到她,我一定會問問她。”
比起我,喬菲的人生經曆更加悲慘。但這是那段曆史造成的,似乎沒什麼理由評判是與非,更不能用對與錯來衡量。我道:“也許你母親有她的難處,我想她一定很後悔,這些年也一直苦苦尋找著你,將來有一天,你們遲早會見麵的。”
喬菲搖搖頭道:“我不希望那一天會出現,就當她死了。見了麵又怎樣,能彌補我這些年缺失的母愛嗎,不,我已經不需要了。現如今,我父親也不在了,剩下的時間隻為我而活。”
“你能這樣想就對了,為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那你父親的債全部還清了嗎?”
喬菲點點頭道:“全還清了,也算給他一個交代吧。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上,給我一點時間。”
我拿出大男子主義豪爽地道:“不急,我借的袁野的,你見過的,是我鐵哥們,他有的是錢。”
“那30萬美元又是誰的?”
我轉動眼珠子撒謊道:“也是他的,他怕我不夠,來的時候帶著現金。”
“出國還讓帶這麼多現金?”
一下子把我問住了,第一次出國壓根不懂這些,含含糊糊答了不上來。
喬菲並不打算給我普及知識,埋頭自顧吃了起來。
吃過飯,她道:“第一次來日本吧,待會我帶你出去轉轉,去領略下北海道風情。然後明天你就回去吧,很謝謝你能過來幫我,這份情我領了。”
聽到她趕我走,我心裏不是滋味,道:“我請了一周假,過兩天再回也不遲。”
“那你請便吧,不過我陪不了你,因為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
“啊?你真不打算回雲陽了?”
喬菲苦笑了下,搖頭道:“那裏不是我的家,這裏才是。雖然我不是日本人,但自幼在這裏長大,早已融入了日本的生活。上次去雲陽是迫不得已,現在債務還清了,我沒必要東躲西藏了。”
聽到此,我有些悵然若失,眼見燃起的愛情之火就要熄滅,難道我們倆正如她說有緣無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