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樹蔭淺淺籠罩了半個城池,茸了青草瘦臉,濕了露水,涼了綠夢。

夏蟬悲鳴生命燒到了盡頭,而你半眯眼睛假寐了半個晌午。

蟬翼不停撲扇疲倦繞過渺小的夏,春蠶織出薄透的輕紗蒙住了眼。

枝頭聲聲呐喊是曾經遺失了的信仰,周周轉轉無心留戀扔了方向。

我年華的綢緞上,是你穿針走線耐心縫繡著精致觸目的刺痕。

熒熒火光照亮你的半麵臉,把你的悲傷悄然隱藏。

你無情殘酷的目光刺穿我輕薄的笑夢,那是我每個深夜裏忐忑不安的喃喃囈語:

枯秋將近,你,是不是真的要離開?

江千優收拾完客廳後,對沙發上閑躺著的我們宣布了周末齊齊去櫻花林的事情,雖然我和符百曉發表了疑問,但是齊齊的被沈說說的冷鋼刀揮斷了。

“都給我閉嘴!特別是你符百曉!就屬你問題最多,咋的,你還想造一本百萬個為什麼嗎?小心別人告你侵權,這種事情不要做,隨波逐流真的讓人覺得很討厭,別人寫一本月亮的光,你就沒創意的跟著唱一首日光,多俗氣啊,比你身上穿的魚皮還要俗氣!”

符百曉嚴肅糾正“這是亮片!”

“反正跟魚有關!”

“魚身上的那是鱗片!”符百曉咆哮著。

沈說說若有所思“是麼……”

我無比疲憊的扶著額頭,有些坐不住。

符百曉和沈說說繼續對話著。

窗外是一片清雅的黑夜,穆生賀道的每條小道裏,小小的白色燈光一定都會很努力照亮每篇黑夜。每個生命都是那麼努力的證明自己的存在,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而關於那天我失口對沈說說說的那句“我也希望你去死”的話後,望見沈說說雙眼隱現露出的了水光,不到三秒鍾,我就滿心愧疚和罪惡感的對她補充了一句“可以麼?”

這樣戲劇性的反轉,差點讓沈說說對我抽了刀,不過念在我把‘對不起’三個字都快唱成黃梅戲的調調了,她才有點人性的對我一揮手“算了,饒你不死!”然後扛著刀轉身咚咚跑開了,大喝一聲“符百曉!吃我一刀——”

估計是考慮到我經不起她的恐嚇和折騰,於是找符百曉撒火去了。

符百曉在那邊毫不客氣的回應著她“來!杜利辛給我脫鞋,上!”

我唯一佩服符百曉的地方,就是她能無時不刻不計較任何原因就可以沈說說嘿哈打起來。

我望著沈說說跑開的背影,罪惡感在胸腔裏翻湧不停,隻能動動嘴唇,真心無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再次往回窗外的時候,夜黑的很僵硬,是風吹不動的沉甸,海棠簌簌落下,像是大朵大朵晶瑩透亮的雪花,穆生的發絲盈盈舞動,我想我一定會為了她瘋狂掉的。

而此刻,在江千優得到我們肯定會去大答複後,她放心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準備晚餐了。

我望著坐在窗外地板上的穆生,淹沒在橙色的夕陽裏,背影越發的酸我眼眶。

王七婻在ACD超市裏轉悠著,手推車裏裝滿了一些零食,目光流連在貨架上擺放整齊的巧克力上,她記得蔣引一直都很喜歡吃巧克力,隻是小時候的那種口味,現在已經很少見到了,她搜尋了好一會兒,才在貨架的小角落裏看到,伸手去拿,卻被別人搶先一步拿走了,抬頭看去,看到拿著巧克力的人,她微微笑了起來。

ACB超市的廣場上,亮如白晝,王七婻和嶽杉杉兩個人坐在圓形石台上看著人來人往。

嶽杉杉眼含笑意的說:“見到你的第一麵,我就認為我和你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王七婻揚起半邊嘴角,“很好倒也不覺得,不過倒是可以是同一條戰線上的戰友。”

王七婻現在是舒有意的女朋友,而她嶽杉杉算什麼,雖然和汪非悉有些聯係,但汪非悉,王七婻也不會放在眼裏。

嶽杉杉微微無聲冷笑,這話裏的低諷她能聽得出來,心裏難免腹譏她也太自以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