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利辛果斷的把沈說說趕出了家門,讓她自生自滅去,然後連同著品味極高的符百曉聯手收拾殘局,我,默默的舉著她們的旗幟,不敢插手,我也怕被嫌棄。

被攆出門的沈說說,她用她的怪思維和門交流了半天,哦不不不,準確來說,是對著門迷你瑪尼哄了一頓,因為她理解的不是杜利辛把她攆出來的,而是這扇該拆的門把她攔在了這裏,於是她撒完氣後,果斷走了。

一路念念叨叨的縮到沈穆生身邊。

“那扇門太可惡了,不忍心和鎖分開,就這樣殘忍的傷害了我。”

“其實我覺得朱安那女人應該把門換成塑料的,至少我拿火機能奈何的它,像這種原木門,我得踢壞多少穿運動鞋才能把它踹的空穴來風啊。”

“為什麼她們就不能容忍在蛋糕上畫個葫蘆呢,我的藤蔓都還沒有畫出來呢,真不喜歡這種半途而廢的感覺呢。”

“要是等會我翻窗戶進去,看見她們先偷吃的話,我就再也不喜歡她們了。”

“穆生我在你身邊呢?”

戳戳她的臂膀,“穆小生,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在聽麼?”

“在聽的。”沈穆生平靜的回答,扭過頭,表情素雅。

枝頭有海棠墜落下來,她的手裏緊握著一束粉色帶條紋的康乃馨,應該是剛剛才折下來的,她抱的很緊,像是怕丟失一般緊張。

“這些是打算帶回去麼?”

“……什麼?”

“今天是小豬姨的生日不是麼?你的這些花是準備送給她的對吧?”

她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沈穆生靜靜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吶,我問你哦,”沈說說扯著身子拿走落在穆生頭發上的海棠,“你為什麼對小豬姨那麼冷漠呢?她是你媽媽耶,而且你一定知道的,她真的很愛很愛你,還有耶達,雖然她不敢言表,但她總是……”

“那你呢?”穆生靜靜打斷她的話,眼神倏忽的看著她。“你,愛我麼?”

“我?”沈說說被她問的一愣愣的,半晌才回答,“我……我當然也很喜歡你啦,畢竟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哪有不互相喜歡的道理呢。”沈說說搖晃著兩條小腿,笑嘻嘻的說。

“再好的朋友,也會有瓦裂簷塌的一天,”穆生輕輕撫摸著手裏的花朵,表情帶著淡淡的傷感“其實不說是朋友之間,就連自己和自己之間也會有仇恨的一天。”

“自己恨自己?”沈說說聽不懂“這麼怎麼可能呢?”

“為什麼不可能?自己恨自己,恨到希望她去死的地步。”

穆生的話語很輕,像是輕薄的羽毛落在水麵上,在沈說說的心間蕩起圈圈波紋。

憐憫和疑惑。

“為什麼呢?”

“不知道……”沈穆生嘴邊銜著淡淡的笑容“……我見過一個人,她就是不停的折磨自己,讓自己無時不刻的處在痛苦中,無論是刀割還是虐戀,毒藥還是蟲噬,火燒或者窒息,毒藥或者嗑藥……”

“為什麼?”沈說說不解又認真的問,眼裏有小小的感觸。

穆生回過頭來的臉是清冷的,“隻有這樣她才能覺得自己活著,也許對她來說,痛苦是一種解脫,絕望才是活下去的養料,”她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確定“應該是這樣子吧。”

“嗯~是這樣麼?那你認識的那個人我認識麼?”

穆生的眼睛緩慢彌漫起大霧,倏忽詭異“認識的,就在我的眼前呢。”

“真的假的?!”沈說說猛然驚詫的起身,四處尋找著“沒有啊。”再次轉回來時,眼前擺放的是穆生的臉,穆生起身,麵對麵的和她站著,她的表情蒙上了一層蟬翼紗,朦朧而傷感。

兩個人麵對麵的站著,穆生要稍稍比說說高出一些來,也許是受不了穆生身上散出來的荷爾蒙氣息。沈說說臉微微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說“穆生你不要得意,將來我會比你長的更高的。”

“說說,”將她輕輕拉近,固定住她的腦袋,俯下身來和她對視著“……看著我的眼睛,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從我的眼裏,你能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