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電話,抱著腦袋,像個沒有引火線的炸彈,悶了一肚子火在客廳裏抓狂的蹲跳,跺腳,深呼吸。

陸韻吃著冰淇淋,投過去的目光是非常憂患的。

就在她張口詢問需不需要她撥打去瘋人院的電話,請人來接他的時候,陳與陌這顆炸彈嘭的炸了。

“啊啊啊啊!!!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敢忽悠我————”

百米外,正在練習書法的陳與陌,聞見這般嘶吼,他氣定神閑的眯了眼,手邊硯台裏的水墨被震開圈圈波紋。

又三天,陳與陌在房間裏翻開一本戀愛小秘籍,他的表情非常認真非常肅穆,就跟小駱駝看到沈說說的考卷是一樣的表情,哦當然,陳與陌一定不會像小駱駝一樣,看到最後,越來越來火,越來越氣憤,最後雜技噴火般噴出長長一口氣黑氣以泄火。

不過,陳與陌也差不多,就在他考慮小秘籍裏其中一條寫著‘在家供奉戀人牌位’的時候,他站起身來,左噠噠右噠噠的思慮著可行可不行的時候,一顆足球以非常優美的姿勢越過窗子橫空砸來,正中陳與陌的後腦勺,成功的把他砸成一隻畸形的青蛙肚皮貼地上了。

一分鍾後,他家門鈴響了。

陸韻去開門,陳與陌氣炸了,憤憤跑出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那個近視眼的家夥,把他家的窗戶看成了籃框。

陸韻一邊茫然的看著自己炸毛兒子,一邊開門了。

於是就引發了一幕各奔東西各找各媽的戲劇。

門打開,陳與陌氣憤的準備出去找這個眼睛散光的男或女,女的就算了,看在說說也是女孩子的麵子,是個女的他就不計較了,但要是個男的嘛,那他就要摩拳擦掌了。

而與此同時,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火燎燎的衝進來,和炸毛陳與陌擦肩而過。

“姐姐,我的東西闖進你家了,我可以進來找找麼?”

小男孩楚楚可憐的瞅著陸韻,不得不說,陸韻因為那一句“姐姐”而覺得頭上開了花,笑眯眯的點頭。“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你隨便逛隨便翻!”

小男孩急切的說了一句“謝謝”後,準確的摸進了陳與陌的房間。

炸毛陳與陌出去溜達一圈也沒看見肇事者,於是憋了一肚子悶火又溜達回家了,當他推開自己房門的那一刻,他完全崩潰了,因為他用心掛好的千紙鶴如同秋後落葉,凋零了,不成型了。

於是他喪心病狂的尖叫了一聲。

“HO——NO——!!”

百米之外,正在素描的舒有意,因為這一吼叫抖斷了鉛芯,他盡量平息怒火,哢嚓一聲單手米斷了整支2B,然後他冷怒著起身了。

“你你你你你你……”

陳與陌哆嗦著手指,萬分悲痛的望著這個做了壞事居然還一臉天真無辜的小屁孩。

小男孩聳聳肩膀,用著非常無奈且英式的口吻說道:“Youknow,Ihavebeendoingthesamedream,inmydreamIwasaflower,Ilikethebutterflykissesmyface,”他推了一下以非常狼狽的姿態斜掛在他眼前的一串千紙鶴“Thesearebutterflies,I'msure!”

“Ohnonono,thesearenotbutterflies!”陳與陌憋了一臉青筋,接著暴吼一聲“Infactyouarealittlebastard!”他跳過去,準備暴力這個小兔崽子!

陸韻在房門外,將小腦袋探進來,兩隻眼珠子隨著裏麵一追一跑的倆傻小子轉來轉去,她一邊嚼著薯片一邊暗歎“我的兒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陳與陌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這個不斷尖叫著“Awayfromme,youthisvulgarman!”體力和嗓門一樣好的小屁孩,他虛弱的拎著他背帶褲的帶子,準備把這個小妖精扔出去,剛打開門就碰見正欲按門鈴的嶽杉杉,陳與陌愣了幾秒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