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沒想懂到符百曉會這麼直接說出來,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於是畏縮的站在門口,像是被老師罰站的乖學生。
遠遠的,我聽見符百曉輕微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意味。
“耶達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的一個壞毛病?就像今天晚上,你不停用愧疚的眼神望著杜利辛,可明明你什麼也沒有做,一件錯事擺在麵前,你會自我反省自己有沒有錯,如果客觀性認為沒有,那麼也會強迫性的認為自己有,然後在這種強迫的罪名的反複愧疚著,我想一定認為,如果你沒有和穆生換座位,那麼我也許就不會出去,那麼也就不會碰到汪非悉,也就不會和他在一起,你的強迫心理未免嚴重了些。”
我垂著腦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現在你又因為點破我做的錯事而覺得愧疚和抱歉,可是耶達,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做錯什麼。”
“不過這個毛病和說說倒是有些像似,說是強迫加上潔癖心理,倒不如說,你們的情緒太過飽滿了,膨脹無度,別人哭,你就能跟著她要死不活的。”
我遲鈍了問:“……你這是在誇她麼?”
“算是一種諷刺吧。”符百曉朝我走過來,我莫名的繃緊了皮。
“你們換位思考的本領來如自如,所以很容易將心比心的感受著別人的喜怒,不過耶達,有一點你卻是沒辦法和說說相比的。”
符百曉站在我麵前,她的身影籠罩著我,不知不覺間她居然比我高了不少。
其實我心裏是非常介意符百曉這句話的,因為我天生就很容易自卑心理,我最反感的就是別人對我說,你不如誰誰誰的。我就是我,憑什麼要拿我和別人比,而且我努力到精疲力盡的樣子你們也沒有看見過,憑什麼就拿我和別人比?該努力的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我就是成為不了別人眼中完美的樣子,上帝沒有給我運氣,我******累死累活也成為不了人上人,這樣的罪責,你們憑什麼責怪我。
我心裏雖然這麼想著,但我就是說不出口,不是因為害怕,也許是因為沒有臉麵,上帝沒有給你運氣,這樣的話,說給誰聽,誰不會笑話你在推卸責任呢。
我聳著肩膀,像是被開水淋過的雞,僵硬著身子,一觸即發的架樣子。
符百曉似乎看出來,手放在我的頭頂上,姐姐口吻的說“你應該來問我的,來問我為什麼會去擁抱汪非悉,你又因為害怕當麵問我會讓我覺得難堪而不來問我,所以自顧自的認為我喜歡汪非悉,所以你才會對杜利辛內疚不是麼?”
“……你永遠都是這樣顧及別人的心情,把自己的感情都滴水不露的蘊藏在心底,擔憂別人也好,生氣別人也好,你都不敢說出口,可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沈說說的。”
“沈說說?”我有些不理解,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不是沈說說來問我,也許我隻能察覺到你的古怪,卻讀不了你的心思。”
符百曉歎了一口氣,順便揉揉我的頭發。
“她晚上神經兮兮的問我,今天是不是暴力你了,否則你不會一副責怪的臉色偷瞄著我,她還說耶達你太軟心腸,蟬翼紗也戳不破,寧願看著謊言繼續被編織,也不願意把事實戳破傷害別人。所以她讓我自己想想是我哪裏做錯了,然後自己主動的來向你道歉。所以我才會覺得,你可能是看見我的汪非悉的事情才會這樣子。”
我的心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發酵著,有些感動,又有些氣憤,怎麼說的,好像說說很了解我似得,我有些惱羞成怒,但又仿佛心髒被注入大麵積的熱水,而覺得炙熱的難受。
像是惱羞成怒被烘烤成炙燙的檸檬汁,熱乎乎的酸心難受。
我張了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是沙啞的,我問她“那你為什麼要……”
符百曉反問我“耶達覺得我會喜歡汪非悉麼?”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人的感情是複雜的東西,情緒是不能夠控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