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武覺得韓小丫這種女孩子,一定是上輩子欠揍,然後轉世到這輩子尋求各種虐。每當他想起了韓小丫不幸的出生,白舒武又覺得有些惋惜。
白舒武記起小時候與韓小丫同班,讀四年級,有一次作文題目是“最難忘的事”,是個很老套的題目,但韓小丫寫得十分另類。
語文老師覺得是奇文,忍不住念給學生們聽,作文開頭很犀利:“我的記憶是一個美麗的木匣,打開它,裏麵放著很多珍珠寶物。每一顆珍珠就是我的一件童年往事。去年暑假,我去鄉下的外婆家做客。那時候的天氣很炎熱,晚上的天空繁星點點,蛙聲陣陣。……”
然後她寫下了如何用各種酷#刑把抓來的青蛙折磨死的故事,諸如用注射器注入青蛙的肚子中、用鹽灑在青蛙的身上的變態方案,種種慘絕人寰的想法讓在座的學生們毛骨悚然。
最後她寫道:“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每當我想起來,臉上仍然會露出開心的笑容。我覺得這是那些珍珠中最大、最璀璨的一顆。”
這篇文章經過幾番演繹修改,出奇地出現在各大報刊上,作為飯後茶餘的笑話。令人捧腹的是,它竟然在多年以後出現在某某學術論文上。
對於這件事,白舒武樂於跟別人談及。他覺得韓小丫身上沒什麼優點,毛病倒是一大推。也許兩人熟絡到親如兄妹的地步,多少年來,白舒武習慣以挖苦的語調把韓小丫的故事講給別人聽,韓小丫拿白舒武沒辦法,除了拳腳相加,還是拳腳相加。
當然,每個人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故事。有些故事的本身並無多少奇特之處,隻在於當事者是否樂意,樂於誰去述說,才覺得它難能可貴。
很小很小的時候,韓小丫問過白舒武一個問題:“為什麼人死後身體是冷的?”
白舒武那時候很木,像個木頭,是頭腦簡單不想事的那種人,更不會聯想到韓小丫媽媽的死,也不乏天真地回答:“那是因為心靜自然涼。”
那是因為心靜自然涼。
白舒武想到這裏,臉上掛著一絲的笑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天才,回答得如此精彩。
“咳。咳。咳。”
韓小丫連連的幾聲咳嗽,將白舒武嚇了一跳。接著,百裏初薇稚氣地走到白舒武跟前,抬起頭,支支吾吾地說:“白大哥,我,我想,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請徐叔叔來幫韓姐姐看病。”
百裏初薇瞥了眼韓小丫,繼續說道:“額,徐叔叔,他是我的私人醫……他是跟我爸爸私交很好的醫生。我的意思是說……他不會把韓姐姐送醫院的。我相信韓姐姐一定會沒事的。”
白舒武不經意之間,看到百裏初薇的臉有些緋紅,正要說話,又看到她張了嘴。
“你家有電話麼?我這就打電話給徐叔叔。”
“有,在那邊。”白舒武應了下,心裏嘀咕,如果她要是幫上這個忙,它日韓小丫康複後,一定叫韓小丫給她磕幾個響頭。
“嗯,我這就去打。”百裏初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