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林依然的信(1 / 2)

“什麼?藍采蝶?”柳弘文走到白舒武旁邊問道;“白舒武,那黑板上的字,不是你寫的?”

“不是。”周亞忻答道。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寫的?”白舒武發覺周亞忻這人非同一般。

“林依然告訴我的,她說她認識你的字跡,知道黑板上寫的字,不是你寫的。她還告訴我關於你的事情,你要不要聽聽?”

“不可能,她怎麼會告訴你這麼多。”白舒武記得重生前,林依然和周亞忻沒有什麼交集,而今,她倆怎麼成為好朋友好姐妹呢?

“沒有什麼不可能!有一樣東西,可以讓你相信,我說的話都是對的。”周亞忻露出她原有孤傲的笑容,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說;“這是林依然的信,她走之前托我把信給你。”

白舒武接過信,走到一邊拆開看了看。

白:

展信佳,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你不要問我去哪兒?我也不知道。三月的桃花,已經盛開。我獨自想了許多,寫下這封信給你,留作紀念。

我環繞在呈現玉蘭的空寂裏,尋找一分自足的氣息。爬上沒有脊梁的屋頂,或者躲在失去潮濕的土下,感受一下世界,如風水般平靜,如泥土般冰冷。仿佛,駐紮在沙漠上的仙人掌來到這裏,無疑,承擔的消弭即澌滅的本身。

我倒是不用深刻記憶,努力享受大地的恩澤。站在學校的最高處,望見蒼涼渾濁的水,明媚亮麗的牆,就像在古老的山水畫裏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洗著世間的塵土,而那個女子卻永遠不會是我。

我感到恐懼,突如其來的恐懼。以失重來衡量這種感覺的話,我堪為一片天空的浮雲,漂泊,輕盈,沒有找到留戀之前,是如此的顛沛與流離。可是,你自以為心是如此的沉澱,以至於剛要飛翔,得到了老鷹的筋骨,也要隕落下來,化為雨水,淪為江河之中。

我對此並沒有太大的意見,雖然有時候,我會躺在曠野的狗尾巴草裏,看待天空,幻想自己淩駕於上麵,失去了對大地的憑借,去見識這行跡的全部。每當我聽到我外婆的咳嗽聲,我就覺得我要離開她,成為蒲公英!飛離我的故土,闖進茫然不知的陌生世界裏。

不過,這天真早就葬送在那條去往不知去向的路上。大抵也是遙遠而想象過,然後追尋,稍縱即逝之後,也是因為遙遠而失去向往——也不因為它違背了你的現實,而是你不再將曾經的以為繼續視作下去了。我可以不關乎這一切,但時光的車送我去那兒,我自認為是便客也好,是奴隸也罷,都不可磨滅在去往的路上,如此而來,慘怛的不是境遇,而是結局。

一如既往地下去,重複或者不重複,等待或者出發,為夢想離開這片那頑固已久的土地,都不可言及重要了,畢竟連構建它的心思都沒有了。相反,總有小人在我腦海裏閃現,他總是提醒我,你還在時光的包袱裏,你的所有圖景是這條路。

我還深深記得那一天,你陪我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長長的路,長長的路,像是永遠也走不完的路。那天,你送我到我家的門口,似乎將要耗盡我餘生的力氣。

你說,依然,我能借給我一隻手嗎?

我伸出手放到你手心上,看著你,迷糊在梧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