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氣話(1)(1 / 2)

春天。

夕陽西下的春天。

白舒武騎著自行車四處遊蕩,直到天黑了。他心中還有一個尺度,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讓先給爸爸媽媽打個招呼。

白舒武停下車,走進錦花小區,等待父母的審判。

夜色如水,沉靜的月亮高高掛在天上。一陣微風吹過,樹影重重,寒意來襲。白舒武看著天空,想起了兒時與韓小丫爬到樓房天台數星星的場景。彼時還看得清銀河的輪廓,似乎有一抹抹、一段段暈黃色的綢緞呈現在那裏。遙遠的星星投注而來的光芒,向這個微不足道的城市緩慢遊弋。

時光,光年,給人的都是一種毫無知覺的虛假感受。我們所說的“時光如梭”、“歲月如煙”也不過是一種虛幻的感歎!

白舒武重生前的最後一年,有一個同事問他:“你覺得時間存在嗎?你能感受它的存在的嗎?我們所說的時間不過是為了方便表達的名詞而已,不是嗎?”

白舒武不能回答這個問題,盡管他成功乘著時光機來到過去,他依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當風起時,白舒武腦海裏不由得閃現出古代大詩人張若虛的感歎:“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當風起時,白舒武停止了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

走進自家的大門前。

“媽,我回來了。”牆壁上掛著自己從小到大的獎狀,這些大大小小的獎狀承載著父母對自己的希望。雖然後來因為裝修,因為年代久遠,這些薄紙成為一種記憶,但它散發的氣味及曾經反射到眸子裏的光線,讓白舒武有些觸動。

隨著媽媽的轉身:“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蔣碧雲都等急了!”

這等問候的語氣,在重生前是絕對不會有的。媽媽說“蔣碧雲等急了”,其實不是“她自己等急了”。有些一絲聰慧的媽媽以為處在叛逆期的兒子很討厭聽到媽媽的關心問候,所以借著“蔣碧雲”的口吻說出!

“爸爸,媽媽,今天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白舒武心平氣和地說。

媽媽笑了笑,幫白舒武卸掉了書包:“什麼事情?老師誇了你嗎?校長要把你調回零班?”

看媽媽這種期待的樣子,白舒武一時開不出口。媽媽隻是一些聰明,不足以看清白舒武的真實麵目,自然誤解白舒武的意思,還以為白舒武有好消息告訴自己。

白舒武臉色沉重,說:“媽媽,我今天闖禍了。”

“闖什麼禍了?”媽媽說。

寂靜如日落西山,父親歎道:“從你讀書記事起,你都是一個學習優異的好學生,獎狀得過無數。而今你長大成這麼大的毛頭孩子,有自己的主意了,不停爸媽的勸,不聽爸媽的管了,開始犯渾了,開始幹糊塗賬王八蛋幹的事情了……”

媽媽說道:“闖了什麼禍,你容小武慢慢說,不問青紅皂白,就蹬鼻子上臉……”

爸爸打斷媽媽道:“闖什麼禍,還用得著問嗎?肯定是在外麵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回來求我這個爸爸替他差屁股。”

“我什麼時候要你擦屁股了?”白舒武反問道。

媽媽見父子倆吵起架來,一麵拉著白舒武說:“臭小子,盡說葷話,是誰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爸爸沒給你擦屁股,誰給你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