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頓了頓，眼中微閃，“哪裏有什麼由來，你把手鏈還我。”
韓蕭避開她的手，眼睛看著她，不移半分。
這樣子，擺明了是一定要她說出來。
阿染皺起眉頭，心中一陣煩躁，“你把手鏈給我，然後送我去凡界！”
這些日子，她能感覺到韓蕭對她明顯的討好和喜歡，可是他的喜歡給她的感覺很沉重，她也知道她自己不可能接受，所以，還是早早結束的好！
不可能的事情，不要給人以希望，不然到頭來隻有一場痛苦。
韓蕭微微一愣，很驚訝阿染突然說要回凡界，轉眼留意到她衣服還是濕的，伸手一揮就把衣服弄幹。
他點點頭，“可以，你告訴我你家在哪裏？”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他看見阿染瞬間就白了臉色。
她身影晃了晃，整個人瞬間看起來脆弱無比。
她聲音弱得幾乎讓人聽不見，“我…沒有家了……”
說完，她也沒有管那手鏈還在韓蕭的手上，直接轉身走開，隻是那背影落寞得讓人感到無盡悲涼。
韓蕭在原地愣了半響，而後反應過來就連忙跟上阿染。
阿染自顧自地走著，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突然，她猛地停下了腳步，垂下眸：“你，認識明月攏白嗎？”
韓蕭微微皺眉，“明月攏白？魔神？”
“嗯，是他。”她深深吐了一口濁氣，閉了閉眼，像是需要極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下麵的話。
“其實可以說，我跟他是夫妻。”
韓蕭眼中微縮，“那你為什麼……”
“為什麼不回去是嗎？我想過想讓你帶我去魔界的，但是後來我就打消這個想法了。”她自嘲般地笑了笑，“因為回去也會被趕出來啊！畢竟他們都不想我回去……”
她紅著眼眶，“我遇見他的時候，我在凡界一家客棧裏，被一個的富家子弟調戲，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他就像救世主一樣出現，但其實是我把他拉出來解難的。從我第一次見他，我就有一種衝動，我想跟著他，很小的一個願望。後來慢慢的，我認識了很多事情，包括怎麼去喜歡，怎麼去愛，我喜歡他，但是後來我明白了，我不是喜歡他，而是從一開始見他第一次開始，我就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他！我以為我們會就這樣生活下去，但是，事實卻滑稽的可笑。說好我不離，他不棄，最後，卻是他棄了我……更可笑的是，他可能連喜歡我都是因為我像他愛的那個人！就是說，我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人的代替品！”
她停了停，淚花不斷地從眼中溢出來，“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愛是生死不相離，生死不相忘。可是，事實卻是，他沒有死，卻將我忘得一幹二淨。
我曾經以為我們互相愛彼此愛得足以刻骨銘心，可是到頭來，刻骨銘心的那個，隻是我，也隻有我。對於他而言，我不過是一個別人的代替品，想忘就忘，想丟就丟。”
“有時候我真的很認真地想，我到底待在這世上有什麼用？”
韓蕭看著她流著淚，一臉的茫然地說著，他心中的疼痛已經泛濫。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從看見她第一眼開始，那種想要疼愛她保護她的感覺就沒有少過，反而越來越多，那感覺就像上一世他也如此護過她一樣，刻在靈魂裏、忘川也抹不掉的習慣。
他憐惜地看著她，把手中的手鏈交到她手上，他看著她的眼，“阿染，讓我來疼你愛你，好不好？”
阿染猛地一愣，眼中狠狠一縮，快速地把手縮回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阿染，我不是在開玩笑。”他堅定地看著她，“從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想要保護你，疼惜你，不讓你受一點傷。這幾天我想了又想，我很確定我喜歡你！”
“為了你，我三千弱水隻取你一瓢！”
她全身一僵，眼中閃了閃，擦了擦淚，頭側向一旁不看韓蕭，“我，隻是一個凡人，什麼都幫不了你，你為什麼喜歡我？”
韓蕭眼中一亮，笑著急忙道：“什麼凡人那些，我不在乎，我不需要你幫我，我隻想你可以開心地生活著，沒有煩惱、沒有悲傷地活著。”
阿染的動作一頓，臉上猛地一片悲涼，她轉身看向他，“是啊……你不在乎，他也一樣，你們都不在乎！可是你們都忘了，你們身邊的人會在乎。一旦你發生什麼，那罪責就會全都怪到我的身上，或者甚至，在他可能是短暫失憶的時候，把我趕走……”
“韓蕭，你知道嗎？我是沒有家的人，是攏白給了我一個家，也是他，讓我感受到了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溫暖，我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被愛的感覺。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他失憶，完全忘記了我，他身邊的人強硬地要把我趕走，不……”她停下來苦笑，“最後把我推進陣法的，是他……”